空间狭小,两人距离隔得很近,有书本和桌椅的阻隔,像个安全隐秘的小天地。
贺兰诀又心软,放低身姿,做口型。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呀?不可以告诉我吗?”
一秒回归贴心又柔软的小甜饼。
半晌之后。
“贺兰诀。”他开口,但没发出声音。
贺兰诀看懂了他的唇形。
薄薄的菱型的唇,完整缓慢吐出了她的名字。
像召唤,又像郑重其事的宣誓。
她回。
“我在呢。”
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在头顶。
目光沉浸在光里。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神不加掩饰,也褪去安静的伪装,像一口漆黑深井,深不见底,注视得久,让人晕眩,吸引凝视者坠落。
目光久久落在她的唇瓣。
细糯的牙齿咬着丰盈的唇瓣,又细细抿了抿,闪出一点光润水泽。
像了然的陷阱,澄澈的贪欲,真实的臆想。
不知道是姿势的关系,还是目光太灼热,抑或是他依旧紧紧的攥着他,课桌下的气氛缓慢又凝滞地流动着,打闹嬉戏逐渐变味,酿成一笼含糊不清又心悸急迫的暧昧。
贺兰诀脑袋慢慢充血,脸颊一点点染上红晕,唇嗫嚅着,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
她在他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想跳着躲开,又迟疑想留下。
“我,不喜欢,郑明磊。”
一字一字,铁画银钩,落笔有声。
“没关系。”贺兰诀看懂了这句,柔声安抚他,“我能理解你。”
“不会是朋友,我想成为他的敌人。”
这句语速略快。
贺兰诀疑惑地皱了皱眉。
后桌的同学踢贺兰诀的凳子:“贺兰诀,你俩在干嘛啊?后排传作业本过来了,起来拿一下。”
贺兰诀被一语惊醒:“捡文具,东西掉地上了,马上就来。”
她甩甩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下,示意他松手。
廖敏之五指下滑,拢住了她的手。
掰开她微蜷的手指。
把橡皮、尺子、铅笔塞进她手里。
她端端正正坐回位子上,发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脑子一团乱麻。
廖敏之摆正椅子,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
回归了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她偷偷瞟他一眼。
有点魂不守舍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