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忆比沈家姑娘还小,周启不也巴巴等到人家及笄?
周夫人当即觉得,沈家姑娘一点都不小。
没几日,周夫人便跟沈家女眷约好了听戏,就在沿江戏园子。
周启是被府里小厮从大理寺叫到戏园去的,去了后才发现周夫人有意为他说亲,他不好当面拂了周夫人美意,便捱着时辰在那专心听戏。
虽在江边,还是有股热燥燥的潮气扑来。
周启目不斜视,从袖中取出折扇打开,慢慢扇风。
从旁坐着的姑娘眉眼间难以掩饰的喜欢,她早就听过周启,如今当面见了,只觉得果真是个神仙般气质如玉的男子,眼眸长且深情,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劈斧砍,线条硬朗不失柔美,她看的心神荡漾。
正欲搭话时,听见母亲笑道:“你们两个下去走走,我与周夫人说两句贴心话。”
刘清秋是早早得了信,知道周夫人今日邀的是沈家女。
先前父亲和两位兄长将她关在府里,逼着她去讨好西北大将军陈旌,她不愿意却也不敢拂了父亲的心意,硬着头皮侍奉,可那人跟冷面神一般,看他一眼,都觉得浑身被刀子割过。
若叫她嫁给这样的人为妻子,不如一刀了结来的痛快。
她站在与周夫人相临不远的亭中,瞧着周启与沈家女出来,便整理了发饰衣裳,缓缓走出门,事先等在两人必经之路。
刘清秋不明白,她放低身段去讨好周夫人,为何她绝口不提自己与周启的事,一个姑娘家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失颜面,她自以为为了周启已经做到极致,也合该拿到自己该有的回报。
“郎君,好巧。”刘清秋转身,状若无意的抬头,盈盈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周启点头算作回应,旁边的沈家姑娘见状,与刘清秋行礼道:“刘姑娘。”
刘清秋欠身回应。
“你们也来听戏?”刘清秋循着脚步,自然而然地跟上,本就不宽的沿江小路,只盛的下两人并肩行走,沈家姑娘被挤到一边,不得不委屈的落后一步,跟个丫鬟一样。
刘清秋乜了眼,心中暗暗嗤了声,又温声与周启说道:“先前听周夫人提起过,爱听这园子的戏,我便时不时过来坐坐,今儿有出贵妃醉酒,刚听完出来透气,没成想就碰到郎君了。”
言语间的娇怯恰到好处。
柔软的披帛若有似无拂过周启的身,他不动声色往前走着,也顺势将沈家姑娘抛在远处。
刘清秋的婢女将人拦下,很是嚣张的挡了沈家姑娘的路。
周启心知肚明,却未阻拦。
终于走远些,才淡声回道:“我本也没想来这儿听戏,方陪母亲消遣完,这会儿是准备回大理寺的,如此,便不叨扰姑娘,先行告退。”
半点多余的眼神也没给刘清秋,周启转身很快没入甬道。
刘清秋攥着帕子,修饰姣好的面容挤出一丝愤愤,闻讯赶来的婢女见状,都大气不敢出。
忽听一声冷斥:“都在看我笑话吗?!”
深夜,大将军府。
周启自小门进入,熟稔地穿过小路后,来到未插门栓的书房。
陈旌端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执卷,右手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动静,他没抬头,只是沉声说道:“今日你似乎不大痛快。”
从脚步声便能听出来人气势,陈旌写完最后一字,把笔搁在桌上。
抬头,瞥见没有反驳的周启。
“昨日有起纵火案,从中抓获的一人与当年血案有关,我将他秘密收监,盘查出,他是当年许家的奴仆,而他无意中听到许昶曾与人密谋,要除去谢家。
也就是说,咱们的仇人,不只是许家。”
“二哥,大仇尚未得报,你我更需抓紧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