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过程中,她明明脸都黑成煤炭了,嘴巴还是抿得跟一条线一样。
沈元声猜,她应该是怕动静太大引来烟花楼老鸨。
果真如楚默所说——
许沁之有当杀手的天分。
冷静、沉着且对目标无情。
踢完解了一点气,许沁之撩开两侧头发,道:“滚。”
宋三冲有些诧异,“你不杀我?”
“我不是和你们一样拿别人命为自己铺路的变态。”
沈元声走去,道:“这件事解决了还有件事想问问许小姐。”
“沈侍郎请讲。”
“不知许小姐愿不愿意站出来指认自己遭遇的一切?”
许沁之是十分重要的证人,但京中女子将名节看得比天中,如果她站出来指认那便意味着她承认了自己失贞,日后要嫁人就难了。
何况,仅仅凭在烟花楼待过这事儿就足以让许沁之被一些闲人的唾沫淹死。说不定就连家人都会认定她玷污了门楣,叫她意外而死。
进了烟花楼就没有回头路了,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许沁之踢完人有些乏力,缓缓坐在纱幕后,眼神躲避。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呢?
她不想待在这儿,也不想出去。
思索了良久她才问沈元声,“我进烟花楼做了乐伎,沈侍郎以为如何?若是沈侍郎会娶一个当过艺妓失了身的女子吗?”
沈元声没所谓,回道:“贞节这玩意儿,不过是男子为自己扯的一张遮羞布,我不在乎。”
许沁之听完,也只是喝了一小口水,然后用余光看面色如常的沈元声。
原本沈元声不想为难许沁之的,但他疏漏了一点——
静王出手太快,待他找到许沁之说的那个香铺时门已经关了,人早就跑了。
沈元声派人出去追,结果在一个村子的入口找到了香铺老板的尸体。
但线索不算全断。
审人时沈元声听说香铺是老板和他弟弟一起开的,但他弟弟在香铺关门前几天就消失了。
京兆府贴了告示做派一番,而后又随便给香铺老板安了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如此一来,香铺老板在京城外是死是活都无人会在意。
一切被静王打点的明明白白,但依沈元声看来,香铺老板的弟弟大概没死。
早在他准备出手对付静王那几日就放出了些风声钓鱼,结果鱼儿是个机灵的,知道静王靠不住自己卷被子走人。
为防止打草惊蛇沈元声脱了下面的县衙扮成百姓打探香铺弟弟的行踪,现如今已有消息了。
只是抓人回来难免引起静王的注意,所以沈元声想让许沁之站出来,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沈元声见她不答原本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台阶,却听见许沁之说话了。
“沈侍郎为何说贞节是给男子扯的遮羞布。”
沈元声爽朗一笑,道:“遮他们自己可怜又易碎的自尊。”
许沁之眼底划过丝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