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坐下之后手机响了一下,是同系一起参加“梦幻杯”国际漫画比赛的朋友发来的消息。
【夏幺,明早比赛结果就出来了,你紧张吗?】
夏幺捏着手机认真回复:【还行。】
【你好像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挺淡定的,我其实挺佩服你的。】
夏幺微微皱眉:【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因为知道我肯定不能拿奖,所以就很淡定了。】
这次比赛赢了的前三名奖金丰厚,大多数人都跟她俩一样冲着这个去的。
也不能说完全因为奖金,夏幺完全是被许西梦诱导着跟着报了名,但其实根本没想过能拿奖,她清楚自己喜欢的风格跟现行流行漫画差距颇大。
也不愿意更改画风迎合市场,特立独行的同时,又极其……缺乏生活支撑。
【我妈刚给我发信息说我爸的伤更严重了,说不定不久之后跟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很累,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你也是被收养,应该理解这种感觉吧,好像所有的重量都在我身上了,我算是独生女、家里的顶梁柱,又学了艺术专业,就注定着我不能失败。】
夏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手指在屏幕上悬浮,许久没有敲下一个字。
手指摩擦着手机背面,抿紧唇回:【别想太多,总是要朝前看的,等以后回头看,就会觉得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了。】
对面忽然的声音把夏幺的思绪打破,她抬起眼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
“什么?”
江羡野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手里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手机。
“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夏幺不太明白,跟陌生人的聊天都是这样开场的吗?
夏幺点头:“挺好的,你呢?”
江羡野敞开身子仰靠在椅子上,水晶吊灯下的女孩面容精致,眉眼不动时显露出冷僻感,偏偏眼眸灵动,声音清软,跟当年一样,说话时总是下意识附和着人,让人忍不住欺负。
这么多年,熟悉的感觉一点都没变。
“不知道。”他淡然说。
夏幺见人手肘屈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好生涩安慰:“嗯都过去了,世界本来就是适者生存,某些事情也一样,过去了就代表不适合,总是要朝前看的吧。”
灯光晃了一下,夏幺余光里闪过一道痕迹,在他的手腕处,是一道被刀割的伤痕。
伤口能看出是最近不久的新伤,被他手腕一动,便又重新隐藏在衣服下了。
结合人的状态,夏幺心里忽然涌上一个令人害怕的想法。
即便是知道,也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过去?
你是挺大方的过去了。
江羡野身子重重往后倚,眼神稍冷:“唱歌。”
“挺好的。”
夏幺猜测着:“唱歌是不是很容易……耗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