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乐谱卖钱?”刘彻问。
“我们那位陛下的宫廷乐曲,有人联系我我还以为是骗子,人家就联系刘姐了,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呢,想买谱子研究。不过我想又不是我作的曲,就送他了。”
李世民也挺高兴的,因为这些曲子都失传了,能借由他重现人间也是件好事。不然杨广陛下砸那么多钱搞这些玩意,钱不是白花了吗?
现在至少还能作为民族文化遗产哩,就跟大运河似的,虽然罪在当代,可总算功在千秋了。
他把记得的谱子都录下来送给人家了,特别是宫廷乐曲,注明是隋宫中流传下来的。
光有谱子还不行,他们那时的谱子记录方式不一样,光看谱,编曲能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他又亲自录下自己会弹的曲子给人发过去,这才算完整的传承下来。
他在群里喊这一嗓子倒不是因为卖乐谱激动,而是想起了相关的事情。
“陛下陛下,你们那时候的书下次能给我带一份吗?好多书都失传了。秦末汉初就少了很多,汉至隋又失落了大批,要是能带回去……”
李世民畅想了一下那些掌握了孤本和释经权的山东世家知道他拥有这么多古籍的表情,直接笑倒了。
刘彻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清醒一点,他们才不会承认。你就是找始皇把《尚书》拿回去,他们也得说那是假的,他们手上一直传承的才是真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大汉所有的那个所谓伏生背出来的到底有几分真,立刻@嬴政:“始皇陛下弄个全本的真《尚书》给我们见识见识?”
那有什么好看的。嬴政默默鄙视了他们一下,在空间里找了找,把带在身边常看的竹简版《商君书》和《韩非子》拿出来拍照,发了上去。
“看这个。”
切。刘彻大大的不屑,他跟纯用法家那套治国不肯套皮的暴秦天子说不到一块去。
不管,他就是要看看真《尚书》,天天为这事叨叨,嬴政烦不胜烦,终于还是答应下次带过来给他们了。
不光是《尚书》,刘彻还拜托他把六国灭了之后,史书也带过来看看。现在就剩个鲁国的,好多史事都湮没了。
那不能怪他,得怪项羽的那把火。嬴政也挺恼怒的,很多书都收藏在宫里,谁知道大秦会只有两世,恐怕没来得及有多少人读就烧没了。
禁书是后来的事,一开始没禁。但是各国史书本来就是官方记录后收藏,不是哪国都有人整理成册传抄出去的。
嬴政很理解为什么失传了,因为他灭六国后肯定也是把各国史书送回咸阳收藏,不会特意叫人传出去,就算没有禁书,这些史书也不会有多少内容流传在外的。
因为这些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史书,其实都是各国的官方档案,包括嫁娶生子,诸侯祭祀之类的国之大事。不整理出重点成文的话,其实是很无聊的内容,会看得人打瞌睡。
既没有流传在外,那么等咸阳宫中的也被毁之后,自然就没有了。
现在嬴政已经决定了,还是要叫人去整理。大秦朴质无华没有多少传世诗文不要紧,利用他们那时候一直从商周传下来的档案,整理出一部通史来,拿出去也是足以传世的巨著了。
军事胜利他要,文化胜利他也要!
刘彻不知道他对《尚书》的好奇促成了祖龙将要搞的一个文化大工程,他还在忙玉器店的事。
最近他们的店铺算是走上正轨了,刘彻已经物色到人替他主持,自己就快从亲自做生意的麻烦中解脱出来了。不过暂时还没脱手,还得麻烦一阵。
帝王绿的镯子又卖掉了一个,通过这个人介绍,又卖了个吊坠。有钱人还是多。
普通的镯子玉坠本来在那边做得就不多,现在已经剩得不多了。不过他找来的店长已经去开展业务,给他找玉工去了,玉料多的是,很快就能接上。
刘彻还跟群里一个不太熟的人卖掉了一个普通翡翠镯子,说是给母亲买的。因为恰巧也是当地人,刘彻直接约她当面交货。
见面干脆一起吃了个饭,原来对方是公务员,三十岁出头的女性,略加打扮就让刘彻心动了一下。不过臂上一阵刺痛打消了他进一步交往的念头——可恶原来玉玺还有限制,在这个时空他是什么也别想干了。
真是,本来他还想去酒吧之类的地方见识一下,现在也熄了念头。不是别的,到那跟人搭讪聊天最后喝完酒就走,别人还以为他身体有毛病呢,丢不起那人。
怏怏回家时,刘彻开门看见嬴政在客厅的阳台上皱着眉看手机,手机传出的声音在他入门时戛然而止。
他忍不住笑了,换鞋就到阳台,坐到了嬴政的对面躺椅上。
“不就是看了点育儿的专家讲座么。我也看,藏着干什么,又不丢人。”
怎么不丢人,生出胡亥那儿子,嬴政觉得自己讲到这个话题时声音都得低三分。他真的很生气,平生要强,偏偏后嗣不争气。
本来不想跟刘彻多说免得看他嘚瑟的嘴脸,但实在气不过,嬴政淡淡道:“你自是无谓。刘据无论如何,也是敢放手一搏的。”
说到子嗣刘彻就心烦,长叹一声,在躺椅上向后靠去,屈指一一数来。
“两个早夭的就不说了,史书上记下来的也不多,看不出好坏,但我既然没有废太子立他们的想法,估计也聪明不到哪去。剩下的几个,刘旦想当太子,一点忍耐力也没有,太子已经被废了都不知收敛,趁我病了来试探,这不是找死吗?我要想立他早就立了,试探也是白试探,又不是李世民那种有军事政变的能力,还敢提什么宿卫京师,我看书的时候都想抽他。刘胥那个蠢货就知道诅咒,他有脑子吗正事不干,谁上台他诅咒谁?弗陵这个幼子,唉,这个幼子……我想来想去,要是真的聪明,我怎么会拖到临死才立他。”
刘彻痛苦地摇了摇头,为自己后继无人而郁闷。
“朕不知道历史上的刘据是什么样子,朕看史书中多是认为朕年老疑忌,才会令小人得以挑拨,或许是吧,朕不否认。但朕对太子不满,一定有嫌弃他不够聪慧的原因。而弗陵可能也不是朕特别看中的,朕实在挑不出合适的太子,才会在最后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