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世民对此还是很自豪的,他在史书上左看右看,看到自己的好处,除了能打之外,就突出一个听劝。
那他现在也要做到。尤其教他的还是两位天子,肯定更明白杨广想什么,他不听是自己吃亏。
他这想法得亏没让那两位知道,不然都得不理他。
秦王、汉武:谁跟那个又菜又爱玩的想一块去!
长孙晟没再多说什么,他仍然精神不济,尽管心中对李世民的事情还有很多怀疑,但没再多问,就要休息了。
李世民也没走成,才出来就被长孙无忌拽着拖到他屋里,关上门神神秘秘地问:“二郎,你是不是遇到神仙了?”
眼睛都亮了啊,大舅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舅哥,竟然有跟始皇和汉武两位陛下共同的爱好!
“遇什么仙,没有遇仙。”李世民一口否认。
长孙无忌不相信,“你前阵子就一直问我阿耶身体,数日前听闻感染风寒就紧张起来,追着我天天派人去跟你说。你肯定提前知道什么了,你莫骗我!”
长孙无忌不高兴了,他看起来像傻的吗,都这么明显了。
李世民鼓起了脸。
要救人总要泄露一点秘密的,他有心理准备。但是大舅子真不知趣,非得问。长孙无忌还搁那哀求:“你跟我说说,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唉。”李世民叹气,但其实心里并不生气,还很兴奋。
全说是不行的,但什么也不说他快憋死了,他天天都想跟好友炫耀一下的!
李世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小声对长孙无忌说:“我师父会算命,跟我随口说了几个人有死劫,我一听有你阿耶,那还不赶紧记下来。但他就只说在今年,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能让你盯着了。”
长孙无忌后怕极了,抓着他的肩膀猛摇:“你不早说!我之前都没当回事!”
要不是二郎跟他闹了一回,他疏忽了没派人去讲,岂不是害了父亲!
长孙无忌也是个聪明人,根本没问李世民留下来干什么,肯定是向师父求了救人的办法呗。不管是求药还是什么道术,总之是救父亲的,连父亲都将人打发走才留二郎说话,他就别问了。
但李世民还得跟他打个预防针,“能不能救还不好说,你还是要盯着点,有事就叫我。”
他不会医术,至少能死马当活马医,加大药量再冲一冲。长孙晟可能是普通肺炎,可大可小,未来进医院也可能会死,他没把握。
长孙无忌郑重地抱拳作揖:“不管能不能治,二郎都是我的恩人。”
李世民捣了他一拳:“行了,给我保密。”
“观音婢那里也不说?”长孙无忌瞅他,暗笑。
观音婢还小,肯定不能说的,他就是逗二郎呢。却不料李世民一点没扭捏纠结,昂着头道:“不要你说。等我娶观音婢那天,我自己告诉她。”
比告诉你的多,哼。
长孙晟那里吃了药睡下,高夫人陪在旁边,过了一个时辰就见他睡得不安,在被中动来动去,高夫人一摸之下大喜,汗都出透了,额上的温度也退下来了。
长孙晟自己也醒了,被自个这一身汗也惊了惊,但什么也没同夫人讲,只问了时辰,吩咐夫人:“再过一个半时辰叫我。”
据李二郎说,吃的两种药里有一种是退烧用的,他没想到效果竟然灵验若神,重病未愈却真的退烧了。长孙晟虽然不通医理但也知道常识,他这个病不可能好这样快,但医者见人高烧,不管能不能治好,都得先把烧退下来。
因为一直高烧真会死人的。这药只这一项效应,就可称作神药了。
但病没好,退烧后还会渐渐重新烧起来,到时候还得吃药,所以让人叫他。
果然,又迷迷糊糊睡了会,高夫人不放心亲自守着,看着时辰到了,一摸他额上又烫了起来,赶紧将他叫醒。长孙晟却打发婢女去倒水,又支使夫人给他拿帕子擦脸,避开人悄悄将藏在枕下的退烧药干吞了下去。
如此吃药退烧,按时辰服用消炎药,可能是他还没抗药性,也可能单纯运气好,两天下来他已经不用再吃退烧药了,虽然还在咳,但明显轻得多。
太医都觉得他是人间奇迹,夸他果然英雄,这样都能挺过来。
长孙晟一点口风没露,对探病的亲友也夸耀自己从小练武身体健壮,叹息儿子不成器,把李世民稳稳地藏在了身后。
但李世民在他面前就藏不住了。长孙晟没有急着找小女婿问事,等自己大好了,才以授业的名义叫李世民过府,准翁婿俩就隔着书案对坐,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长孙晟好一阵没说话,心里对这个女婿却越发重视和喜爱起来了。人才难得啊,他忙于国事耽误了教导儿子,四郎虽然也不错但显然跟自己学的不是一个路子,很难扳过来了。没想到女婿倒是可以继承衣钵了。
看看,他本来这样无言注视,是想吓唬孩子来着,让李二郎自乱阵脚,然后再恐吓几句,叫二郎把隐瞒的事都吐露出来。
嘿,没吓到。
这孩子不但不害怕,还抬头眼睛亮亮的与他对视。长孙晟有些自得地摸了摸胡子,他不会看错,小女婿很崇拜他。
年方十岁,骑射武艺已经超出了同龄人,又有这样的胆识,出使分化突厥的事业是后继有人了啊。长孙晟本来只是以此为借口掩饰与李世民病榻前的单独相会,现在却真心想收学生了,便先把问话的事放一边,笑咪咪地问:“跟我学突厥语,记突厥贵族谱系,了解突厥的风俗和各部恩怨,以后在塞外建功,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