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在浴室站了一会儿,再出去,本来想晚上打视频时再告诉周斯扬,但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书桌前看了两眼电脑,没忍住,拿起手机,给那侧的男人发了消息。
夏烛:[在忙吗?]
消息发过去,等了会儿,没收到回信,想是周斯扬有事情,她没多想,手机放下,刚重新看回摊着的书,对面打了电话过来。
夏烛接起来:“嗯?”
周斯扬刚在跟人谈事情,已经基本谈拢,双方法务助理在核对合同款项,工作时他的手机一般会交给罗飞,两分钟前,罗飞起身到身边,跟他讲夏烛来了电话。
此时周斯扬已经推门出来,站在安静的走廊,单手松开领口的扣子,温声问那侧:“怎么了?”
夏烛不是粘人的性格,几乎不会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如果打了,一定是有事情。
听到周斯扬的问话,夏烛右手的笔放下,往后靠了靠,忽然有点张不开口,貌似有点“近乡情怯”。
她轻咳了一下,稳了稳心神,再次问那边:“在忙吗?”
周斯扬往身后扫了眼,坦诚道:“有点事,但在收尾了,你的事更重要,你先说。”
夏烛知道周斯扬是公私分明的人,她换了个手拿手机,左手食指在桌面无意识地划了个圈,几秒后,声音低低的,带着不确定:“我好像怀孕了。”
声落,听筒安静的了有半分钟,静到夏烛几乎能听到微弱嗞啦的电流声。
她不清楚是信号不好还是……
她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再放回时喊对方的名字:“周斯扬?”
“嗯,我听到了,”隔着听筒,对面人声线平稳,听起来貌似和碰到任何事情都泰然处之的他没什么两样,“我等会儿让罗飞帮我看一下最近的行程表,最迟后天到你那里……”
夏烛笑了:“你最近一周的日程表不是都在我这里,你走的时候让罗飞发给我了。”
周斯扬声音微微一顿,继而对面温柔的女声接着问:“你是不是在紧张?”
被夏烛这么问出来,周斯扬动作停顿半秒,垂眸很无奈地笑了声,从她说出那句话开始紧绷起来的神经忽然放松。
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还夹杂那么一些喜悦和激动。
是他和夏烛的孩子。
仅仅是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他情绪有着难以抑制的波动。
“好啦,”对面清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他,“你去帮忙。”
“今天中午吃饭,卢晓琳说我不对劲,去买了验孕棒检测了一下,本想晚上告诉你,但没忍住,”她软声解释,再道,“也不用那么急着过来,你不是刚走?晚几天再来也可以。”
夏烛轻轻笑:“不然光倒时差就挺难受的。”
电话挂断,周斯扬垂手在走廊站了一会儿,等罗飞疑惑,推门出来喊他,他回神应了下,再接着对罗飞说“等下”。
转身给夏烛再拨了一个电话。
手机就在一旁,铃声没响两秒,夏烛接起来,还未出声,对面男人的声音已经响起。
“我联系医生先过去找你,还有营养师,我尽量今天晚上就坐飞机往那边去,明天就能到,然后我们一起再去趟医院。”
夏烛温声笑起来,打断他:“你干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快去工作,工作没处理好不许过来。”
“好啦,快去忙,”夏烛对那侧道,“不许打扰我学习。”
周斯扬咽了咽嗓子,半秒后低笑,也觉得自己紧张得有点离谱,又交代了两句夏烛注意身体,再挂电话,才跟着罗飞一起回到会议室。
好在这几天事情确实不多,周青作为姑姑,难得的主动了揽了集团的事情,给周斯扬放假。
周斯扬坐了当天晚上的飞机,第二天便到了夏烛那里。
夏烛有课,周斯扬落地直接乘车去她学习的学校,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抱着书和朋友一起走出来的人。
同是中宁的员工,卢晓琳当然知道夏烛的丈夫是谁,遥远看到路对面停的车和车前的男人,跟夏烛耳语了两句,招手提前告辞。
尽管远在异国他乡,但见到老板,卢晓琳也会紧张,还不如早点溜走,留这对夫妻自己呆在一起。
夏烛往周斯扬站的方向去,快走近时被周斯扬抽走怀里的书,男人看着她,再伸手,极其自然地从她肩膀上提走她的背包。
“去医院?还是先回去休息?”周斯扬单手托在夏烛的肘下,尽管已经控制得很好,但夏烛还是从他这幅淡定的皮囊下看到了他紧绷的情绪。
夏烛胳膊抽出来,简直要笑死了。
她抬手抵在两人中间,一本正经的口吻:“周斯扬,你不要把我搞得跟国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