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跟随陆遥进了家门,赵家的庭院非常简洁,只有两个门房和几个仆人。
两人走到西厢房门口,就听见屋里两人的辩论声,听了半晌陆遥才笑着敲了敲门。
屋里静了一瞬,赵北斗起身来开门,“嫂子回来啦。”见陆遥身后还站着的妇人先是一愣,立马躬身行礼,“北斗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抬手道:“好孩子,出落得这般端庄俊朗的模样。”
屋里林子健听见娘亲的声音一愣,握手书的手微微颤抖,缓缓起身走到到门口道:“娘,您来了。”
林夫人仔细打量着儿子,三个月未见他个子长高了一些,比之前也稍微胖了一点,看来这些日子在赵家生活的不错。
陆遥给弟弟使了个眼色,这么久不见,母子俩肯定有话要说。
赵北斗连忙道:“子健,你跟你娘说说话,我先去前头吃点东西。”
林夫人跟着林子健走进屋,西厢房一共有三间屋子,北边住着的是赵逢春,南边住着赵北斗。不过这些日子因为酒楼上了烧烤的原因,卖的比较晚,小春都歇息在酒楼里。
南边卧房多加了一张床,虽然前边也有客房,但小哥俩平日里都是睡在一间屋里。
林夫人环视一圈道:“这些日子,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上次的事,林伯同我说了,他误会你和赵家姑娘的关系所以才一直叮嘱你,本心并没有恶意。”
“我知道。”
林夫人见儿子跟自己生分的模样,心里有点受伤,“你是在怪娘亲吗?”
“儿子不敢。”
林夫人欲言又止,临近科举她怕影响儿子的心情,只得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你无事就好,我已经派人在城中租了房子,明日随我搬过去吧。”
林子健本心想拒绝,他在这里待得挺好的,但也知道不能一直麻烦别人,只得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儿跟嫂……陆夫郎告辞。”
林夫人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要再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争取这一次考中解元。”
“是。”
林夫人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自她走后林子健一直闷闷不乐。
赵北斗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担忧,因为科举除了考学识,也考心态和状态,看林子健现在的模样肯定是藏有心事,非常不利于考试。
“子健,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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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林子健把自己的书和衣服归拢出来,装进包袱里。
“那你为何心事重重的模样,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林子健鼻子发酸,眼圈微红,犹豫了半晌才
把家中的事说出口。
父亲纳妾生子,偏疼幼子,母亲为了争宠给他许多压力。
“娘盼着我考中解元在爹面前扬眉吐气,却从没问我这些日子苦不苦累不累,在她眼里我只是拿来跟那小妾生的孩子攀比的工具罢了。”
林子健过去当了十多年的独生子,自小爹娘喜爱,祖父疼爱。在爱的包围下长大,所以遇上这种事后,心里的落差感可想而知。
赵北川不知怎么安慰他,“子健,有些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但说无妨。”林子健擦了擦眼角。
“我觉得你太矫情了。”
“嗯?”林子健愣住。
“你知道在村子里的时候,像你这么大的汉子每天要干多少活吗?
我爹去世的时候我大哥就如咱们这般大,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劈柴做饭,揣一块巴掌大的菜饼子,去山上翻地种地。忙了一天晚上回家也不得闲,还要给我和姐姐洗衣服,做晚饭,搓麻绳,补衣服……往往到了半夜才能睡觉。”
“你觉得跟你现在的日子比起来,他苦不苦,累不累?”
林子健沉默。
“或者你觉得你和我大兄不同,那你跟我比,我幼时开蒙,寅时起来开始背书,无论冬夏雨雪,都是自己跑去蒙学馆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