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禁闭,和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叮——任务已完成,准备脱离。]
江淮瑾触碰殿门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推开了大门。
殿内一片狼藉,向烛带来的使臣大多躺在地上,鲜血染红桌案,犹如炼狱。
最左侧的桌案旁,向烛端坐着,平静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
那杯毒酒,还是被他亲手饮了进去。
高处的月鸢似乎猜到了他的到来,轻声道:“阿肆,好久不见。”
江淮瑾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抬腿走到向烛身边,将他牵了起来。
“阿鸢,我来带他走。”他说道。
月鸢没有说话,比起从前,她的容颜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却也不是从前生机勃勃的模样。
她道:“阿肆,这个世界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和阿笙。”
江淮瑾拿脚踹了踹坐着不动的向烛,后者这才站起身来,被他牵着拉到身后。
“你已经赢了。”他知道月鸢身为穿越者的无奈,无法融入就只能被迫改变自己,顺应时代。
她已经努力的改变了很多,但还是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的人。
月鸢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走吧。”
江淮瑾松了口气,拽着向烛就往外走。
“阿肆!”月鸢在身后喊他,似乎是在告别,“再见了。”
江淮瑾动了动,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时间不多了。
战马再次从街道上驶过,在夕阳迟暮之时从城门里冲了出去,一路向着群山而去。
一路上风追着落叶,影子追着光。
江淮瑾抿着唇,身后的人也没有说话。
忽然,他感受到自己的腰被环住,缓缓收紧。
“为什么回来?”向烛沙哑着声音问道,毒酒在缓慢的发作,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江淮瑾放缓了速度,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那时少年稚嫩,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时光荏苒,初衷未改。
向烛动了动,似乎恨不得将他嵌进身体里,骨骼碰撞发出悲鸣。
“看到那座山了吗?”江淮瑾指了指不远处群青的山林,“我们可以在那里建一个房子,我出去打猎,你负责做饭。”
“……好。”向烛的声音轻飘飘的。
“阿肆哥,我很高兴。”他说道,“这次你选了我。”
江淮瑾觉得鼻头一酸:“我来晚了。”
向烛缓缓摇头,“不晚。”
“阿肆哥,我占卜过命运,发现你就像远方来的人,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我害怕,所以想把你关起来。”
“但现在,我想和你一起走。”向烛的声音越来越小,虚弱到像蒲草般趴在他的背上。
“……你等等我。”他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月白的夜色为他镀上银纱。
江淮瑾静静的听着,却做不出回答。
系统:“该走了。”
江淮瑾:“结束了吗?”
系统:“下一个世界,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