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娘再次否认了药包:“我从未见过!”称是周耀祖拿出来陷害她的。“大人,还有那碗长寿面,小民并未吃完。”“大人,方才我们并没有找到长寿面。”捕快在一边说道。县令大人“嗯”了一声,命人再去李家搜。将李家翻了个底朝天的衙役只带回来一个空碗,那碗已经被洗干净,仵作从中验不到丁点痕迹。“这不可能,我分明没有吃完,剩下一半呢!”不用瑞和追问,县令就问李元娘剩下的半碗面的去处,李元娘哭着说:“哪里来的半碗面?耀祖你分明将长寿面全吃完了。君年,我们一家三口一同吃的晚饭,你说是也不是?”她泪水盈盈地看着儿子,李君年到底不傻,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个大概,他无法接受他娘真的下毒要杀他的父亲,这太可怕了!可是他看着娘哀求的目光,最后还是慢慢点头:“是,我、我爹全吃完了,没有剩下。”他捏紧拳头,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娘变成杀人凶手!根据本朝律法,杀夫是死罪,杀夫成功判凌迟,杀夫未遂也会被判斩刑!他从娘的表现看得出来,这件事还真的跟他娘脱不开关系,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去死。甚至他还有一些埋怨爹,爹这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么?一家人的事情为何不关起门来好好解决?闹到衙门来伤筋动骨,这可如何收场!“君年你明明知道——”瑞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似乎被伤透了心。县令又问瑞和是否还坚持这个说法,瑞和抬头:“小民敢发誓!大人,小民家中并没有养牲畜,那半碗面必定还在家中,还请大人信我,那碗面一定还在的!”“天色已晚,暂且将李氏收监,明日再审吧!”惊堂木一敲,李元娘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她拉着儿子的手,往儿子手里塞了一个纸团,低声说:“收好!”然后就被带走了。瑞和喝下药后又呕吐了两回,回家后立刻就睡着了。柱子不放心他,一晚上都守着。李君年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想起娘说的话,抿着嘴将藏在袖中的纸团打开,这一看,他心中震惊,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书架才停下。“不、这不可能——”他瞪着眼睛将这封字迹潦草的信又看了两遍,这的确是她娘的字迹,看得出娘在写信的时候是多么匆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竟然不是他爹的孩子,他娘预料到了最差的情况,让他到柳树巷找袁家,让袁家来救她。柳树巷袁家他知道,袁家出了一个袁侍郎,每年年底袁家就会派人从京城回来扫墓祭祀,他怎么会是袁侍郎的孩子?李君年的世界崩塌了。“师傅,您醒啦?还觉得难受吗?”他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柱子的声音,他咬着下唇冲出去。瑞和抬头看他,咳嗽着问:“君年啊,方才在县衙你怎么能说谎?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都是白读了!你娘要毒杀我,你竟帮着她隐瞒,我实在太伤心了。”李君年呆呆地看着他,将他的五官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封信的影响,他真的觉得自己与爹完全不像。祖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他长得像娘,像李家人,都说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他像娘再正常不过了。可如今再看,他再是与娘相像,也不应该没有一丁点爹的影子啊!瑞和见李君年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中起疑。“君年?”“爹。”李君年艰难地喊,“你真的要置娘于死地么?”瑞和叹气:“你出生后就是你祖父教养你,后来也与你娘亲近,我知晓我是赘婿,进了李家就是为了替李家延续香火的,你祖父教你亲近李家,这也没什么不对,我也没有藏着教歪你亲近周家的意思。从你小时,我就一直在酒楼忙着,等你大了些,你祖父又送你去书院读书,我知晓你与我不亲近,可再不亲近,我也是你的父亲,我一直都关心着你。今日是你娘向我投毒,若是我多喝一杯酒睡得更沉一些,此时你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你质问我是否要置你娘于死地,为何你问问你娘,为何要下毒害我?”李君年瞳孔微缩,嘴巴紧紧抿着,半晌没有回话。瑞和打量着他的神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方才在衙门的时候李君年可还未有这种近乎崩溃的模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爹,能不能、能不能小事化了——”李君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我们一家支离破碎,我不想娘死。”原身若是在,此时必定要心碎心寒了。亲爹差点被毒死,他关心的自始至终都是亲娘,想要让亲娘逃脱罪责。可反过来想,爹并没有死,亲娘被定罪的话却一定会死,身为人子心中肯定有许多无奈与痛苦。“那我呢?”瑞和看着他,“我差点被毒死,这件事怎么办?你娘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过不了心中这一关。方才你娘在县衙那番话,全都是诛心之语,我自认入赘进李家后从未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担不起她那些指责!”,!“娘应该是吓坏了,胡乱说的。”“她胡乱说的?那些全都是让我无法抬头见人的话,我要是认了,以后怎么做人?”瑞和深吸一口气,“我敢发誓,绝对没有故意陷害她占据李家家产的意思,若是我有这种恶念,就让我天打雷劈,下半辈子穷困潦倒,无处容身!我敢发这般毒誓,你去问你娘,你敢发誓没有害我的心思吗?”李君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替他娘做出承诺。既然此处走不通,他只好去找袁家帮忙了。走出李家时,李君年觉得脚下似有千钧,重得他提不动脚。咬咬牙,他还是继续往前走。娘不能死,更加不能成为一个杀夫的恶女去死,他还要科举呢!“跟着他,小心些莫要被发现,我要知道他往哪里去了。”瑞和对柱子吩咐。柱子点头,立刻追了出去。“咳咳。”瑞和又咳嗽了几声,深呼一口气扬声:“小丫!给我煮一碗粥来!”自从女主人被抓走后就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缩在女主人的房间里不敢动弹,听男主人喊她,她怯怯地挪到门口,探头:“老、老爷。”“煮碗白粥来,我饿了。”瑞和再说了一遍。“是。”小丫头很快将粥煮好端进来,瑞和边喝粥边问她:“太太这几日可有出门,买了些什么东西回来?”他心知肚明,知道李元娘独自上街买了不少药,现在问不过是再确认一遍,以后还可让小丫头做人证。小丫点头:“太太说不舒坦,到药堂买了些补药回来。”“最几日她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方她说话做事哪里不同以往?”小丫头绞尽脑汁:“太太……太太以前:()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