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疼,疼,疼……娘,救我啊。”二牛被父亲拧着耳朵,已经生出了哭腔。
“你呀,不怪你爹说你。我和你爹这次要是真的被饿死了,这家里你就成了顶梁柱,你找谁拿主意去?”二牛娘嘴上呵斥着儿子,双手伸到老伴揪着儿子耳朵的地方,将父子二人轻松分开。
“你已经三十有二,我和你娘也已经五十有三,我俩活不了几年了。平时你做的不对的,我老头子可以帮你指正,但你什么事都要靠我拿主意,我死了,你咋办?虎儿和他娘咋办?”
“前些日子,咱们一家子差点全饿死,后来是怎么活过来的?再往前,以前咱们父子二人耕种贵族们的土地一年,得到的粮食勉强够咱们一家五口不被饿死,若不是你做工赚些贝币能补贴家用……你还记得虎儿他娘那年想去贵族家里做工,后来听说那贵族会随意淫辱妇人……你就再也没让虎儿娘动过这样的心思。现在大唐国的军队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杀过人的、淫辱过妇人的乱军叛了死刑,执行了……那个啥,这样的人我们还信不过?我和你娘差点饿死的那天晚上,你自己是见到了的,大唐国的那些兵士宁愿躺在大街上休息,也不随意进民宅惊扰咱们普通民众,这些事还是后来你回来说的!”
“该怎么选,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二牛父亲松开了拧着二牛耳朵的手,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话道了出来。
“爹爹的意思是,选……大唐国?”二牛见父亲要起身,赶忙伸出手来准备搀扶自己的父亲。
“你呀……”二牛父亲面带微笑,伸出手指狠狠地在二牛的额头上点了点,胳膊肘搭在儿子的手上,一使劲,从床铺上站了起来。
“吧嗒,吧嗒……”院里传出了虎儿的大脚拍打在地面上的特有的声音。
“奶奶,我饿了……”虎儿人还没进门,便大声喊起来。
“唔,爹爹也回来了。”虎儿刚踏进门,见二牛搀着祖父朝门口走来,赶忙站直了身体。
“慌慌张张的做甚?”二牛瞪了一眼虎儿,厉声问道。
“你凶孩子做甚?”二牛母亲从身后给了二牛一个脑崩,上前拉住孙儿就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功夫,厨房里便传出了虎儿叽叽喳喳给祖母学着今日学堂里的趣事,惹得祖母也哈哈地笑个不停的声音来。
“你看,虎儿就去了一日学堂,比以前就开朗多了。以前……都不敢出大门的,生怕惹到了以前的那些巡防队,受欺负。”二牛父亲甩开了二牛搀扶着自己的手,一边朝着茅厕方向走去,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厨房里老妻、孙儿的嬉笑声,心情大好。
“爹,娘,我去迎一迎虎儿他娘……”二牛朝厨房喊了一嗓子,大踏步朝院门走去。
安邑城政务厅后厨,姜林坐在炉灶前,正朝着炉灶里添着柴火。案板上,几个妇人正在奋力地准备着政务厅里几十人的晚食。
“笃,笃,笃……”包爽在门外敲了敲厨房的门框。
姜林扭头朝厨房门口看了看,朝包爽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身边的矮木墩,包爽径自走到姜林身边,拖过矮木墩坐了下来。
“怎么了?”姜林往包爽身边凑了凑,悄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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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惧老爷子寻你寻得都要疯了,你倒好,躲在这里,我们兄弟们却要受着老爷子的打骂……你打算啥时候露面?”包爽极力地压低了声音朝姜林说道。
“我……再等等。”姜林昨日刚说完要在安邑城里进行入唐公投的事,人老成精的惧留孙和姜尚只用了一晚上的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二人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此次若真的按姜林说的进行了公投,那么以后……各地将都会按照这个方式……那就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啊。所以一大早,二人联袂将姜林堵在了卧房之中,打算劝姜林放弃这次公投。就在二人堵在门口浪费口舌之际,姜林从卧房后面的窗户翻了出来,就躲进了安邑城政务厅的后厨之内。
“老爷子真的动手了啊,你看。”包爽垂下头,将后脖颈露出,后脖颈那里红了一大片。
“这个老东西,打狗也不看主人……呃,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下手可真够狠的。心疼死我了,来,我给你揉揉。”姜林说着,又看到了包爽幽怨的眼神,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安抚起包爽来。
“喂,小兄弟,火小点,锅都要烧干了。糊了饭,我们这份差事可就要丢了。”二牛妻子朝姜林大声喊了句。
“哎呀,哎呀,大意了大意了。”姜林收回了安抚包爽的手,赶紧将炉灶内的木柴往外抽了抽。
“没事,你也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去。等明日公投完,我就露面。”姜林朝包爽小声嘟囔了句。
“好吧!”包爽极不情愿地应了声。
“对了,你给张世光说,明日公投的时候,一定要留个心眼。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形势不妙,让他……”姜林朝包爽做了一个神秘的手势,又挤眉弄眼了一番。
“明白!”包爽领会了姜林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说是我……”姜林又神神秘秘地说了句。
“明白!”包爽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赶紧离开了厨房。
“哎呀,小兄弟,你害惨我们了。饭糊了,这可咋办啊?我们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来试手的机会,你把饭给我们烧糊了。我说你烧不了火烧不了火,你非烧,这下好了。这份差事……呜呜呜,我们是做不成了。”二牛的妻子和几名妇人撩起腰间的围裙,开始抹起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