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
这句西班牙语的问候迟了三个月。
“你是怎么绕过电网上来的?”
“我是飞行员,当然是飞来的。”
夏霖挽着裤腿,打着赤脚,在湿润的葱绿草地上行进。
“你鞋呢?”
“耽误我起飞,留在泥里了。”
演艺7
即便是夏日,雨后的山里仍阴冷非常。
夏霖庆幸听劝披了件衣服再上来。
多日不见,式凉站在坡顶,头发挽起,穿着露水打湿的牧人皮袄,不像城里孩子,倒像是山野间长大的。
“奇怪,你好像长高了。”
本来就高,这下比大多数女人都要高了。
蓦地想起师凉刚成年,夏霖激动情绪稍许冷却,感到些许罪恶和心虚。
到了跟前,夏霖踩了石头,差点摔倒,式凉扶住他。
夏霖很有底线地没在他臂弯间多待。
“你知道吗,现在流传一种阴谋论,说你会开飞机和多国语言,”节目里他演日本和韩国背景的角色毫无语言压力,“性格改变,演技突飞猛进,行踪隐秘……得出结论,你是间谍假扮的师非凉。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那你去举报吧。”
“你还打算退圈呢,红成这样挺出乎意料吧?”
“嗯。”
“那个小挂件呢?你总带着的那个。”
“妹妹喜欢,借去玩几天。”
“话说你为啥随身带着它啊?”
“习惯。”
聊天的功夫,式凉领他到了河沟边,从马鞍后找出一块防水漆布,折了折垫在一处好下脚的地方。
河水飘着摇摆的草叶,清得夏霖不忍把自己的泥脚踩进去。
“水里有寄生虫。”
夏霖花容失色。
“不喝就没事。”
“我疯了吗我喝这个!”他嗔笑。
问了位置,式凉去给他找鞋。
适应了凉到心颤的水温,夏霖望天,某种鹰或隼抓着一团灰黑的生物——可能是兔子可能是老鼠——划过群山环抱的湛蓝天际。
清冽的河流,携着云气的长风,繁茂如织的青草地……天堂也就比这里暖和些吧。
式凉骑着马,很快就带着他的靴子回来了。
夏霖刷洗掉泥套上,对着周围的一切东问西问。
漆布展开,铺在一棵杨树下,式凉与他并肩躺着小憩,夏霖忽然没有话说了。
出发前还频繁试妆把皮肤弄得敏感爆痘,最终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地和他见了面。
忐忑和焦虑都荡然无存了,只感到满溢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