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啊,你看看你这个菜,虫子咬坏这么多,便宜一点啦!”“你这话就不讲道理哦,你看看这个菜这么新鲜,不能再便宜啦……”“你这是屁话,你看虫子咬烂外面这么多……”卫以牧好奇地看向那人手上绿油油的青菜,犹如走在酒店光滑的地砖上一样,牛皮底的高跟鞋毫不迟疑地踩上那一小块被烂菜叶覆盖的泥泞地面。薄净洵眉心一跳,连忙挽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走。卫总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没听到那个菜的价格呢……”薄净洵又无奈又好笑,“你不用知道价格。”反正什么价格卫总都有得吃。“那……”卫以牧一脸惋惜不能知道青菜卖什么价钱的样子,“我们准备去哪里逛?”薄净洵正色想了想,“……去小学附近走走吧,我记得小时候来过的那一次,姑妈跟我说学校附近会有很多好玩的。”卫以牧顿时就眼神期待:“好啊。”还没等她们走到镇上的小学,卫以牧又被路边经过的小贩吸引了注意。小伙子肩上架着扁担,两边都挑着个箩筐,筐上用白色的棉布盖着。他在对面的路上一边挑着箩筐走,一边手用铁锤敲着扁担上挂着的铁镐,连续地敲出“叮”的响声。卫以牧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过去,仿佛要穿过箩筐去看里面是什么一样,尤其是在路边有人招手让小伙子停下以后,她更加好奇了。薄净洵见状,拉着她停下脚步,轻笑道:“你在这里等我。”卫以牧期待地点点头,目送着薄净洵过了对面,跟小伙子打了个招呼后说了句话。小伙子憨厚地笑着,把箩筐上的棉布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硬邦邦的白色物体,放在称盘上用铁锤敲碎,再给薄净洵装进塑料袋里放在称盘上称重。卫以牧看完了整个过程,等薄净洵提着袋子走回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那是什么东西?感觉很硬的样子。”薄净洵把袋子举到她面前,解释道:“这个叫叮叮糖,是传统小吃的一种。刚才我们看到那个老板用铁锤敲出来的声音,就是这种糖得名的由来。”卫以牧睁了睁眼睛低头去看,满眼都是纯粹的好奇,“它看起来真的很硬,怪不得要用铁锤来敲碎。”薄净洵温和地莞尔,“这里条件不怎么好,委屈你了。所以这几天能给你的,我都会尽量给你的。”卫以牧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但薄净洵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眼前人眼底的一抹淡青。她昨晚睡得舒适又暖和,只是现在她却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是不被环境影响,还是因为昨晚是在卫以牧怀里入睡的。她以为卫以牧会一如既往地笑着跟她说“应该的”,可卫以牧缓缓地抬眼看她时,眼睛里有光一闪而逝,下一秒就轻柔地弯起唇。“那你现在就补偿我。”薄净洵垂眸笑着,思忖片刻后打开叮叮糖的塑料袋,挑了一小块糖块,送到卫以牧唇边。卫以牧眼底暗芒熠熠,目不转睛地注视她,低下头微启唇含住那颗糖块,柔软温热的触感也轻轻地触碰着薄净洵的指尖。明明只是微热的温度,却在相触的一瞬间升温,犹如星火燎原一般从薄净洵的指尖晕开。薄净洵的呼吸陡然不稳,迅速地收回手,却又极快地擦过那瓣柔软的唇。卫以牧伸手捉住她企图逃开的手腕,像是尝到了美食一样,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那吃进嘴里便软化的糖块,吞下去以后话音充满温情:“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薄净洵的耳朵在长发下发烫,嘴角抑制不住扬起来。薄净洵跟卫以牧在镇上待了五天,钟眉也顾着两个孩子的工作和这次过来没有带太多的行李,便不再久留。来的时候一行人是分批来的,回去的时候倒是同一辆车了。方墨开车,钟眉坐在副驾驶,卫以牧跟薄净洵坐在后面。一路上钟眉跟卫以牧时不时相谈甚欢,薄净洵旁观着,心情有些微妙。这些天也不知道该说遗憾还是舒适,因为她根本没有感受到自己对父亲的老家有没有不适应,每天晚上都睡得十分安稳,白天醒来后都是神清气爽。都赖身边这个朗月清风般的女人,自从第一天晚上抱着她睡以后,连续几天晚上都十分“自觉”地进了被窝就去抱她,仿佛不抱着她睡就睡不着似的。偏偏这人身上的温暖如此令人放松又眷恋,让人无从抗拒。想到这里,薄净洵便浅浅地勾起唇,扭头不去看卫以牧,只觉得是不是那天的叮叮糖甜得让卫总整个人都变得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