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和a市离得远,三个小时后,沉斯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看到等在外面的席念。三个月不见,她瘦了。也憔悴了。肋骨论这时候说什么好?沉家一家人上下上下都很健康,沉斯从小到大不曾经历过亲人病危需要进重症监护室的情况。什么样的病人才进重症监护室?一般是意识障碍,呼吸困难,病情较为严重需要仪器辅助的病人,需要入住并且进行进一步检查治疗及生命体征监测。换言之:一步踏入鬼门关。沉斯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轻声上前在席念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他什么都没说,又似什么都说了。席念看着玻璃那头躺在床上仅靠仪器活着的席慈,突然不明白她的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重生的最初,她意气风发,想过很多,要赚钱,要买房,要让席慈过上好日子,要让席慈长命百岁至少寿终正寝而不是为了她为了房子劳累过度病死。然而,现实呢?当饰品,做主播,卖首饰,做翻译,赚了钱,买了房,席慈还没来得及过上她所能给予的好日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新房子一眼,生死难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席慈要是真的撑不过这一关,她又是为什么重生?难道上帝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注定的结局,无法走到她想要的那条幸福的路吗?长时间不曾摄入水分,席念的嗓子干涩发紧发疼。她却似是感受不到,低低地问:“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她说得很轻,很慢,仿佛在问沉斯,又仿佛在问自己。沉斯心里一紧,没想到那么积极面对生活迎难而上的席念会产生这样消极厌世的情绪,也没想到席慈的车祸会产生这方面的影响。要是任由她想不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寻找不到答案,或许……会抑郁吧?“当然是为了与我相遇。”席念转头看他,眼神有些空。沉斯多想紧紧地抱住席念给她安慰,可她看起来太脆弱,像是一个轻轻的拥抱都能破坏的瓷娃娃。沉斯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故作轻松地说:“圣经说,女人是上帝从男人身上取下一条肋骨做成的。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活着只是为了与我相遇,只有我们相遇结合,才会成为一个完全的人。”“是吗?”席念僵硬地扯动嘴角,“那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少了一根肋骨。”说着,她还真的伸出手去摸。沉斯脸色一变,下意识出手,只抓住手腕。席念的手指已经摸到了他的肋骨。沉斯身体一颤,倒吸一口凉气,“嘶——”席念想也不想掀开他的衬衫,黑色衬衫下肋骨的位置绑着几条雪白的绷带,凑近了还能闻到上面散发的药味。席念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受伤了?”沉斯暗暗叫糟,“也不是很严重。”“觉得不严重,所以没告诉我,嗯?”席念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神冷淡如冰。“对不起,我错了!”沉斯再不敢有任何蒙混过关的想法,果断低头认错,“你要是生气的话,我回家跪榴莲行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找饕餮!耽误一分钟,分手没商量!”“是!”沉斯拎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跑。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席念才收回视线,转而继续盯着那片厚厚的玻璃。眼神却不如最初的空洞与茫然,有丝丝缕缕的坚定在慢慢复苏。如果说重生后,有什么是真的改变,一定是他。她收获了一份纯粹的爱情。特效药担心还在医院的席念,沉斯带上行李直奔家里,把还在胡吃海喝的饕餮从美食堆里挖出来。“饕餮,有什么特效药吗?”“特效药?”饕餮茫然抬头,嘴里还塞着半块椒盐炸排骨,闻言愣愣地一咬,酥脆的排骨咯嘣一声断成两截,连续的咯嘣咯嘣声响起,那一块排骨连带着上面的软筋和猪肉彻彻底底粉身碎骨,进入肚中。“对。”沉斯拉起衬衫,露出裹了半个身子的绷带,他着急赶回家出了一身汗,白色的绷带沾染汗渍散发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饕餮手指一点,在周身形成一个隔绝空气的法阵,把这些味道隔绝在他和美食之外,面色平淡地点头:“哦,受伤了啊。”沉斯点头,神色有些沉痛。受伤不是什么大事,演员拍戏,尤其是动作片有武打戏吊威亚,保护措施做得再好还是容易有做不到位的地方,出点事故受点伤就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