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闻言,表情闪过一抹冷意。他下意识想要找那个人群里的人,但是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的人,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中年男人气道:“那我家生养的哥儿,也没有道理就这样被他们白白带走吧?妾室也是要彩礼的,总不能人就这样白白带走吧?”
孔庭尧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彩礼是吧?行,本公子替他给了。你拿了彩礼之后,他就与你们家没有关系了。”
说着孔庭尧随手扔给了他一锭银子。
那一锭银子有十两了,完全足够抬一个妾室进门的彩礼了。
只可惜对方是商户,家里有一点小钱。所以在看到只有十两银子时,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满意。
孔庭尧见状笑道:“怎么,嫌少,你还想继续赖上我们?就算我们读书人讲究名声,可是也不是你等商户可以随随便便拿捏的。”
如今院试才进行到一半,整个府城到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在集体利益上面还是很团结的,所以在听到孔庭尧最后一句话之后,人群里有不少的读书人就开始帮腔了。
“就是,我们读书人也不是傻瓜。你家这是故意算计,我们大伙可都看见了。今日这位陈秀才就算不把你家哥儿带走,我们大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他。反倒是你们家,你们家这样算计我们这些读书人,就不害怕把我们都得罪了吗?”
“是啊,我们之中日后肯定有人能够入朝为官的。你一个小小的商户,难不成还能拿捏我们不成?”
“你可知,他们几人之中,那位姓顾的秀才是谁?对方正是今年院试的案首,学政大人钦点的案首,以后可是前途无量的。”
……
本来事情眼看着,就要让陈友席吃哑巴亏了。
但是谢瑱与孔庭尧一人几句话,就把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这是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想到的。
正如周围这些读书人说的那样,今日之事小哥儿做的漏洞百出,大家都能够看出来他在碰瓷。
也正是因为,小哥儿做的太漏洞百出了,他赶到的时候也不好当意外来说事。
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步错变成了步步错。他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哥儿一眼,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这个看着有点闷的孩子给摆了一道。
“罢了,我就当做没有生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着中年男人又瞥了地上的哥儿一眼,这才一脸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去报官?
打人的是哥儿的父亲,哥儿还做出当众勾引人的举动。在这个时代,一些偏远地方小哥儿是要沉塘的。
而且,这样的事情就算官府的人来了,顶多暂时阻止哥儿父亲的恶行。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人家想要打自家哥儿还是会打的。
加上在古代孝大于天,齐国为了能够有更多的人口,就抬出了不少关于孝道的律法。
律法主要保证的是父的权益,只有身为父亲的可以打孩子,不能有孩子反抗去打父亲的。
至少他们云州府,从来没有孩子告赢父母的,只有当父母的告赢孩子的。
反正就是很畸形,就是个绝对男权与父权的世界。
被压迫的不仅仅是女人,哥儿,还有上面有父母的子女。
……
后来他们把哥儿送去了医馆,才发现对方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陈友席似乎很介意,小哥儿之前说的那些话,还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一下。确定小哥儿除了自杀是假的,其他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之后,他原本不好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
次日陈友席去找谢瑱道谢,虽然当时谢瑱没有能拉住他,但是谢瑱的好意他也要领情。
刚好谢瑱想要问问他要如何安置那个哥儿,在谢瑱看来陈友席的年纪比他小上很多。如今他们出门在外的,陈友席的家人没有在身边,他身为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有些事情就要帮助他们盯着一点。
陈友席闻言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回答道:“我想先把他带走再说,昨天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发现他们家还挺复杂的。我若是不把他给带走的话,他以后估计连这样的花招都没办法使出来了。”
“可是你们家不见得愿意要他,他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小哥儿。”
从他敢做出那些事情来看,谢瑱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有心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应该不是陈友席,而是……顾广峎。
但是顾广峎这个人生性多疑,当时根本就没有上当。
只有比较傻的陶晴河和陈友席上当了,其中一个还被谢瑱伸手给拉住了。
虽然谢瑱力气很大,但是陶晴河与陈友席是两个男人,情急之下也不是他想拉都能拉住的。
然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阴错阳差的成了陈友席把人给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