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黄朝惊讶:“我看尹医生是个冷冰冰的美人……”不免叫人觉得反差。
黄朝后知后觉:“你说……师妹?我怎么有点印象了。”
徐同和说:“是比我小一届的师妹,梁主任的四证。”
黄朝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确实见过!那会儿你们还是麻醉科的一对金童玉女……”
护士不留情地打断他:“黄教授,别闲聊了,快点洗手上台!你们今晚又想到几点?”
原丛荆沉默地听着,自徐同和那一句“师妹”出来,他就发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熟稔。
黄朝从外面洗手进来,一边踩消毒液,一边还说个不停:“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哎呀!我当初还以为你俩能成!谁知道你师妹后来就出国了!再看看你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可惜啊……”
“别瞎说。”徐同和严肃道:“我和尹师妹当初就没什么。”
他从恋爱结婚那刻起,就和师妹再没可能,他并不想过去的传闻给师妹带来困扰。
更何况,他们确实也没有过什么。
黄朝没揪着不放,只说:“是我记错了。”他转头兴致勃勃地说:“你这师妹现在是单身吧?不知道尹医生有没有兴趣看一下我们小原……”
黄朝对原丛荆来说亦师亦兄,在临床上手把手地带他,也忍不住操心他的感情。师弟长得多好看,怎么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第77章
生气
话落,男人的薄唇微微抿起。
他抬起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听见“啪嗒”一声,掌心握住的阿斯顿马丁车钥匙,掉落在叶形的金制托盘里。
尹棘猜不透他的想法,僵在原地。
壁灯投下的昏昧光线,将男人落在地面的积影斜斜拉长,再次转过头,他俊美的侧脸轮廓,显得冷漠又强势,看向她的目光,也透着淡淡的侵略感,似乎在强忍着怒意。
发顶突然泛起一阵不容忽视的酥麻。
男人的沉默不语,让尹棘的心底生出怵意,又如被暗火细细烧灼,异样的颤栗,裹挟着莫名的兴奋,从小腹处蔓延至全身。
外科办公室里通常没人,本院医生在台上开刀,规培轮转医生每天查完房写完病程就下班了,尹棘槐扑了个空,也不意外,去护士台问今天值班医生的电话。
护士说话爽利:“他就在值班室躺着呢!你去敲门!”
医生办公室设在病房里,而值班室和护士更衣室设在一块,是个在病房外的单独的小区域,虽然有门禁,但常年不关。护士有急事的时候就会去值班室敲门,因此值班医生也不会反锁值班室的门。
尹棘槐来敲门的时候,原丛荆正在值班室里补觉,几乎是敲门声一响他就醒了,他以为是护士,直接说:“请进。”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他里面穿的就是手术室发的洗手衣,在病房就在外面套件白大褂,要是手术室急呼他,他把外面那身白大褂脱了就可以进去。洗手衣外套白大褂,这几乎是每个外科人的标配。
原丛荆没带眼镜,他睡得迷迷糊糊,在枕头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带上,这时尹棘槐带着学妹在门口至少站了有一分钟了。
“棘槐医生,你……你怎么来了?”原丛荆伸手,迅速捋顺了头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穿上白大褂,好像只穿洗手衣是多么不方便见人一样。
主要是原丛荆把洗手衣当作睡衣,衣服被他睡得皱皱巴巴,他总觉得这样见尹棘槐不成体统。
尹棘槐神色如常,大家值班不都是这样么?原丛荆又没有少穿什么,她敲过门,原丛荆说过“请进”,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
原丛荆也很快镇定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尹棘槐神色自然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指着写满病人基础情况的麻醉知情同意书说:“这个201床,19岁,叫张兆辉,是你们明天的病人。”
原丛荆茫然:“是检验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手术完全是老大拍板决定的,麻醉科医生找过来难道是病人有什么问题?
外科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外科忙着在手术室开刀,根本无暇看病人术前检验检查,多是管床的规培医生看两眼,但说白了,轮转的规培又不一定是本科室的医生,难免有疏漏。
所以麻醉的术前访视谈话常常有“惊喜”,这个病人血色素5g,那个病人血钾2。7……麻醉医生怒气冲冲地冲到外科办公室,要求外科停掉手术。像这种提前停的还好,要是人拉进了手术室再发现这些“惊喜”,那必然是一场“世纪大战”。
当然,发火的一般是外科老大,检验检查摆在这,他们没办法对其他人发火,只能对底下人发火,责问他们为什么不仔细查看术前报告,然后再想方设法和麻醉科、护理部拉扯一番,继续把手术做掉。
“检验检查没什么问题,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们这个手术方式。”尹棘槐盯着他的眼睛:“一定要做术中唤醒吗?”
原丛荆被她问住了,他知道这例唤醒病人,毕竟是他们组这么多年来第一例,领导的意思他大约也知道,就是想收一点相关的实验数据。
这又是年轻病人,领导心动了。
可这实在和他没关系,唤醒手术轮不到他去做,最多是手术结束了,喊他去关个颅,送个标本,送个术后ct与核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