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借对柳竹秋的看法间接展示各自相左的政见。
朱昀曦不堪其扰,提前宣布散朝。
何玿微不满那位弹劾柳竹秋私通外藩的吴御史,在殿外追上他继续理论。
吴御史语塞词穷,竟当众质疑他与柳竹秋的关系。
“听说何大人入仕前便与荥阳君往来亲密,其中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私情,故令足下如此维护她?”
何玿微大怒,照他狗嘴上猛捶一拳。
他勇力不压武夫,那吴御史是个十足的弱书生,只这一拳便牙齿崩落晕死过去。
他相好的同僚见状,不依不饶拽住何玿微,要他去皇帝跟前辩理。
何玿微怒极,又和这些人起了冲突。
他也有一帮同道,也陆续跑来援助扎场。
两派人延续朝会上的敌意,骂战随即升级为群殴,就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演起摔跤大赛,打落乌纱,撕破官袍,扯断玉带,踢落皂靴,直到锦衣卫出面制止,涉事的四十几个官儿都挂了彩,还有几个倒地昏迷的。
朱昀曦闻奏恼怒,下旨将参与殴斗的官员全部押到宣治门外杖责五十,何玿微和吴御史各自罚俸一年。
他没想到此事还引出了啼笑皆非的后续。
三天后吴御史坐轿子出门,被一劲装结束的妇人骑马拦截。
那妇人武功了得,悍勇异常。不光吴御史,连他的轿夫跟班,共计十人都被打得屁滚尿流,打完还揪住他的头发怒斥:“我是何玿微的老婆,我丈夫跟谁有私情我会不知道?要你这狗贼含血喷人!”
骂完还一口气砸烂吴御史的轿子方扬长而去。
人们这才知道悍妇是何玿微的夫人邓云芝。
吴御史的上司替他到御前告状,说邓云芝以前与荥阳君结交,受其影响恣行无忌。还说荥阳君制造的歪风已带坏全国女子,再不惩教,天下必将牝鸡齐鸣,阴阳倒错。
朱昀曦下旨褫夺邓云芝的诰命封号,命她去吴御史家赔礼。
邓云芝公然对宣旨的内官说:“陛下收回诰命我无话可说,但姓吴的诬陷我丈夫与人通奸,我虽
愚陋,也懂些律法,诬人通奸至少杖九十,我打他一顿还不够抵这顿杖刑呢,岂有反去道歉的理?”
内官威胁她:“你敢抗旨,不止你挨罚,还将连累你父亲和丈夫,谁让他们没教好你!”
邓云芝说:“我十岁起家父便事事由我自主,出嫁后家里家外桩桩件件丈夫都听我的,不存在谁管束我。公公请代我回去问问陛下,他受了欺辱,后宫的娘娘们能不气愤?会不想帮他出头?我替丈夫教训吴御史乃是人之常情。”
内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咋舌道:“陛下是至尊天子,谁还能替他出头?”
邓云芝回道:“我们家的丈夫妻子地位平等,没有高低之分。”
朱昀曦接到内官奏报,气得用力拍桌。
“朕身为天子,连个泼妇都制服不了吗?”
赐毒酒命邓氏自尽。
圣旨下达,何玿微本想进宫求情,邓云芝却愤然一口气喝个精光,转身躺进备好的棺材等死。
过了一会儿药效发作,她腹泻呕吐不止,折腾一天不见死,身子还慢慢康复了。
原来那毒酒里只下了芦藜和巴豆,并不致命。
朱昀曦听说邓云芝宁喝毒酒也不屈服,惊怒加倍,始信钟尚书等人的话,这些泼妇借了柳竹秋的势日益猖狂,再不遏制真要翻天了。
他本想命何玿微休妻,再判邓氏流放。
陈维远劝告:“据说何玿微爱妻如命,万一他也抗旨,陛下难道真为这件事杀了他?不如改罚他罢职思过一年,便足以儆效尤了。”
朱昀曦念及何玿微曾多次立功,又有柳竹秋这层关系,最终依言饶了这对夫妻。然后派遣已任职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单仲游去江南召柳竹秋上京。
她这通胡作非为并非全是添乱,也给了他实现愿望的机会,将有望成功降服她。
作者有话说:
争取晚上二更吧,只是争取,不保证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