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水华神君要如何抉择呢?被自己的亲兄杀死保他一条性命,或与自己的亲兄同归于尽?”嘶吼声不断从煊礼的喉咙中发出,他浑身的经脉正在被自己寸寸爆裂。水华望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煊礼,头一次心中恍惚起来。她知道,刈刍君说的都是实话。干脆让煊礼杀了自己,起码能保住他的一条性命?即便今后他不再是他,而是作为一个傀儡活着。亦或者,杀了他,与他同归于尽,起码,他不会再痛苦。她想起了曾经算到的煊礼的命格,那个她看到的画面。无法再眼睁睁看着煊礼折磨自己,她松开了对他的禁锢。下一瞬,煊礼就朝她扑了过来。“水华!”“华儿!”外面的声音她已经听不见。被煊礼死死掐住脖颈,她望着眼前全然陌生的人,泪水止不住滚落在他的手背上。“哥哥……”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唯有嘴唇在动。煊礼空洞的盯着她,浑身早已被鲜血浸染,有他的血,还有她的血。“哥哥。”面色红的发紫,因呼吸被夺她脸上无法抑制的泛起痛苦之色,嘴角却是牵起了一抹和暖的笑容。亦如往常兄妹欢闹时,她发自内心的柔软。纵使她总是欺负他,总是戏耍他,总是嫌弃他……可她也总是纵容着他。她不撒娇他就向她服软撒娇,她不满意他就扮蠢装傻摇尾巴。他们是最不像兄妹的兄妹,也是这世上最契合的兄妹。被泪水灼烧的手不停颤抖起来,煊礼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眼中浮起挣扎。长长嘶吼一声,他猛的松开了手,抱着头痛苦的跌倒在地。“啊……啊!!!”水华俯身抱住他,口中不停的呼唤:“哥,哥!”煊礼停下嘶吼,抬起赤红的双目看向水华。他满脸痛苦之色,嘴中不停呢喃:“杀了我,杀了我……”水华摇头。煊礼捏住她的肩膀:“杀了我,杀了我!我好痛苦,小水子,我好痛苦……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水华已经泣不成声。她不停的摇头:“不,我不要,我不要……”刈刍君脸色大变,他狠厉的揪起万荼的衣领:“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会有思想!”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万荼也未曾想到。他不顾尊卑一把推开刈刍君的手,手中捏起法诀,口中再次吹起哨声。煊礼再次抱头哀嚎起来。身体的经脉凸起,他嗓子已经喊的肿胀嘶哑。“小水子……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痛苦……我要……控制不住了……”“哥哥……永远……爱你。”他扭曲的身体猛然顿住。须臾过后,他停止了颤抖与挣扎,缓缓抬起头颅,面上只剩一片空洞。万荼满意的笑了起来。“哥哥?”寂静之中,水华轻声呼唤。煊礼听到声音,身体动了动。下一瞬,他眼中闪起嗜血的光芒,猛然扑向水华。水华向后躲开,与他拉开了遥远的距离。煊礼,已经不再是煊礼。“水华!躲开!!!”煊礼不会伤害他的小水子分毫。咬破手指,水华在心口画下一道咒文。血液在身下凝聚成一个圆圈,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华儿!!!不要!!!”煊礼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前。水华静静望着他,不躲不闪,目中流下的不是泪,而是血。“噗”的一声闷响,是血肉破开的声音。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愣愣望着火墙之中的两人。戮魔剑穿透了煊礼的胸膛,水华抬手轻抚上煊礼的脸颊,与他额头相顶。刈刍君失望的叹了口气。终究,她选择了同归于尽,预料之中。手中温度在消散,水华哭着笑了起来。“哥哥,你的小水子现在不开心。”“你不哄哄我了吗?”相顶的额间发出幽幽白光。被封印在深处的记忆,连煊礼都已经遗忘的记忆,涌入了水华的脑海。视线晃了晃。火光映照在面前女子白皙的脸上,它伸出一根枝干蹭蹭她的手,乞求一口甘露。元胥含笑望着冲自己撒娇的小火树,将手中甘露滴在它的头上。“好喝吗?”小火树欢喜的摇晃着枝干,再次故技重施向她撒娇求甘露。“你是一颗雄树,倒是惯爱与我撒娇。”【它与你缘分未尽。】佛祖曾对她说。原来……是这个意思。--------------------作者有话要说:前世做你的宠物,今世依旧做你的“宠物”。哥哥永远爱你。只可惜今后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帮助你,替你背锅抗揍,带你游山玩水,与你吃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