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一场盛世烟火,不过刹那芳华。花汐槿醒的比往常早,她是被人叫醒的,紫晔就坐在圆木椅上,一张俊脸上並无表情,他的眼底有些发红,似乎一夜未睡。她有些害羞,昨夜的一切恍然如梦,朦朦胧胧,并不真切,她脸上热了热。天色有些冷,她见紫晔衣衫单薄,便下床,拿了件毛麾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略微斟酌,道:“天冷,你穿那么少,仔细着凉。”说罢便往他身上披。没想紫晔却脸色铁青,阻了她披风的手,他声音沙哑,似乎克制着什么,“我原想你只是任性些,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如此不自爱,随意自残。”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纱布,陡然一阵激灵,她昨夜为什么要拿匕首划伤自己?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是,后来他来了,还与她坦白了心意,他们,还……“我……”那是事实,她不知该做何辩解。“你偏生拿头撞那堵墙,不是为了跟我作对么?我从来依着你,可你却变本加厉,做出此等混账事。”紫晔万年冰封的脸上,露出了愠怒的神色。“我……”,她悄悄地望着他,犹豫了片刻,随即欲言又止地退回到她无边的黑暗中。紫晔丝毫没有提及昨夜他与她那件事,她觉得口中酸涩,“你呢,你从来没把我放心上,从来都不信我也可以帮你,从来都只是把我当作累赘,昨夜……那般对我,如今,又对我说三道四,又是为什么?”她怎么能把如此大事当作直接忽略,那句我爱你当真是戏言?对,是她有错在先,冒犯在前,勾引在先,是她犯贱,是她的错。他腾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转身朝着她,寒气渗满了眼底,冷笑道,“你,很好,自残有理,真好真好,翅膀硬了。”她望着他,有些落寞,“这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他冷冷地道。她多希望他对昨夜的一切有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有一点儿,可是他就这样现在门口,如同一尊石像,用冷漠的目光,讨论着关于他们的一切。她心里想,他要是回来,他们就还是好好的,若是他转身,她便永远离开。他终究是长臂一挥,拂袖而去。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内心苦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触怒这是第一次紫晔在她面前如此生气,以前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事,他都会包容她,忍让她,替她摆平,如今是怎么了,好像一切都变了味。静极,谁的叹嘘?阑风长雨秋纷纷,神木此刻风雨,在窗外攀缘而走,墙内这壁,一人无语独坐。她的心乱做一团,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地上,凄惶的感觉袭来,她觉得有些悲凉,心里山风海啸,面上却空洞平淡。花汐槿忽然想到什么,为何昨夜她会突然想自残?那一阵不似醉酒般飘然,想自缢的心确是实实在在的,为何?还有昨夜的紫晔为何那么奔放,朦朦胧胧的却跟如今的他性情不太相似,就像自己臆想出来的一般,可望了望手上的绷带,自己确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伤,这一切该如何作答?她望见那七零八落的酒盏,登时眸色清明。小二端着吃食进来时,她望了他一眼,开口道“昨夜的酒,是你送的?”小二瞧花汐槿一脸天色容颜,懒懒的坐在那儿,说不出的慵懒魅惑,他的脸红了一红,道,“正是小的,小店明确分工,您这间的吃食都是由小的负责的。”“那昨夜的酒,可有经人手?”花手指敲了敲桌面,语调平淡。“哪能啊,都是小的一手送……”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二敲了敲头,道,“不过,昨夜的酒,小的上楼的时候不慎碰到了一位客官,着急处理,便将托盘放在了一边,就一小会儿。”“你还记得那位客官的样貌么?”她望向店小二。她一望过来,店小二的心跳便漏了一拍,“记得记得,那位客官也是一名顶好看的女子,虽没姑娘你这般好看,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粉衣美人,那位也是客官您的朋友呢,前几日常来您这儿的。”说罢小二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朋友么?她冷笑。“多谢你的告知。这是赏你的。”花汐槿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店小二拿了银子欢欢喜喜的退下了。粉衣朋友……花汐槿抽出腰间的锦袋,摩挲着上面的四个大字,不言不语。她还未去找粉衣肇事者,傍晚,主人便不请自来。柴绫一脸轻视地笑,“晔郎昨夜不过见你自残可怜,帮你包扎了伤口,你倒好,反过来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