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味?倒是勉强可以,但这女人功利心太重,虽然因此而分外忠诚,但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他还真不放心。真正可用且可信的人这么少,令他生出些孤家人的心态来。
“皇上有什么愁事吗?不妨说与哀家听听,就算不能帮你,好歹解解愁苦。”这天忙了一天后,他照例来到太后的寝宫问安,太后关心地问起他的身份,又留下他吃晚饭,饭旧相,他虽然笑眯眯地,嘴里还说着俏皮话儿逗太后开心,太后却突然问道。
“皇儿只明确些累了,在别人面前还能硬撑着,在太后面前就难免软弱起来,谁让您是我的娘亲呢。”沈沅略带点撒娇似地笑着说,并亲自为太后布了一道菜。
太后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沈沅的手,高贵矜持的脸上满是宠溺和安宁的神色,然后摒退了左右,身边一个人也没留。
“太后,您。。。”沈沅有点意外,因为看样子太后是有话要对他说。
“沅儿,你是不是为了逸山王的事烦恼?”太后静静地道,纯净端庄的脸有如玉雕的王母像。
太后叫他什么?登时,沈沅的脑袋有如遭到重击,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完全愣住了。虽然经长年训练克制,他表情没变,但筷子正夹的果品滋补山药却落在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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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看太后,见她似笑非笑,心中更不确定。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太后知道什么?难道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苏味说了什么?但没道理呀,苏味为什么要说出来?她不是笨蛋,该知道用这种讨好太后以夺后位方法是最愚蠢的!但太后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逸山王那个老奸巨滑的岂不是更看得明白?那么,他们的计划在他这儿不是出了错,再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沅儿不要乱猜了,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也不是谁向我泄了秘。而同。。。”太后的表情没变,仍然慈祥而高雅,无喜无悲,但脸上却滑过两行热泪,“哀家是个母亲。纵然皇上不是我亲生,但儿子有什么事能瞒过娘亲呢?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沈沅心头剧震,“那您为什么。。。为什么从没。。。从没。。。”
“皇儿信任你,哀家就信任你。”太后任由眼泪在脸上狂夺,却不擦拭,“他不是哀家身上的肉,但这么多年来,哀家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惜,与亲儿何异?”
沈沅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重重叩头,口呼太后,却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太后今天既然点明了此事,就是有话要说。而且绝不是害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
“沅儿起来。”太后略欠身扶了沈沅一下,“哀家一个字也不曾说,下百把你当成了皇儿,今天你又何必如此生分。放心,你做得很好,没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但还是那话,儿子做了什么,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哀家明白你要动手收拾逸山老贼了,而你最近茶饭不思,定是遇到了极为难之事。哀家一介女流,做不了大事,但却在这世上多活了几十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皇儿是被那贼害死,这帝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染指。记着,不管你之前是谁,以后却永远是哀家的皇儿,哀家拼死也会保护你的。这些话,哀家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沈沅怔怔地愣了会儿,突然热泪盈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个母亲的悲伤和坚忍,想到自己的娘每天为他的“死”痛苦不已。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半个字也不能说!
他跪行两步,抱住太后的腿,毫不掩饿地哭起来,惹得太后又是一阵伤心。
虽然不过几句话,他却知道太后接受了他,打算让这秘密永远埋葬起来。那自己的亲孩子呢?谁去安慰她的哀愁?她已经失去了儿子,过些日子如果知道那怨恨了很久的丈夫已经死去多时,又会是怎么样的悲惨心境?今后,他一定像亲生儿子一样孝顺太后,只求上天垂怜,也有人去孝顺他的娘。
“痴儿,不要哭了,你可是一国之君呢。”太后抚了抚沈沅的头发,“等此事毕,不让你亲娘时常到宫里陪伴哀家吧。澜二那小子常年在外,没时间承欢膝下的。你娘亲。。。也是个可怜人。”
她这样说,沈沅哭得更氏。结果勾起了太后的伤怀,母子两个干脆把心情宣泄了个够。等收住悲声后,沈沅毫不保留地把最近谋划的事,包括与图国的结盟、互派质子的事说了。
太后想了想道,“皇儿不论治国还是谋略都比以前高明不少,哀家很放心。这次逸山老贼再没命活了。这样吧,皇儿不杰质子的事为难,哀家愿亲自前往。”
沈沅吓了一大跳,坚决反对。
让太后去那苦寒之地做质子,实在太不孝了,也不尊敬太后的高贵呀青儿在江国做质子,他疼爱还来不及,不会加诸半指伤害。但太后到图国就不同了,要秘密前往,隐瞒身份,万一暴露,那是非常危险的。
不行,绝对不行。
可太后相当坚持,最后更说出如果沈沅不同意,就自己前去图国的话,沈沅思前想后,只得提心吊胆的应了下来,打算派死士跟随前往,绝不让太后伤了一根头发。
而当方初晴听到此事,一样震惊加意外,她甚至决定放弃要求江国派质子了,因为万一太后有点什么事,图国担待不起毕竟那里现在还算是虎狼之地。
“这正是哀家所要的。”哪想到太后却说,“倘若哀家损失半点,倘若你们背信弃义,图祖就再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质子越有分量,双方结盟的诚意越大。”
方初晴目瞪口呆,想不答应也不行了。于是各方商量好,等沈澜佯装带兵去北境抗击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图国大军时,就会把太后亲送到边界。方初晴也写信再三嘱咐图海,绝对要把太后当圣母一样小心侍候,不得有点怠慢。
而之前,太后会再去城外感恩寺为皇上求了嗣,沈沅会派大批侍卫随行保护。这样太后随沈澜去北境之事也隐蔽些,当约定,这支驻扎在感恩寺的小部队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于是质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几天后,两国联合肃清叛逆行动的方法、时间、人员配备和各种细节也都商量确定好了,由沈澜去报给沈沅等着皇上批准。
其实这行动说复杂,却也简单,不过是要做好在三方面的事。一,推断对方的行动。二,想好应对的策略。三,提前做好准备,并且不能被敌人发觉。
图国那边,图鲁早已经掌握了军政大权,但因为图海见机早。精明而坚韧地保住了皇城,所以他谋划多年而不得,偏偏为了防止民怨,甚至军中的哗变,他又不能动用本国军队攻打优加城。所以,他看似占据了绝对上风,实际上却是和图皇僵持了多年。
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必会逼迫他的同盟,也就是逸山王先夺下江国,然后带兵攻打图国。那时他会叫手上的守军佯败,等优加城被江国大军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再挺身而出,解救万民,拯救国家然后名正言顺,美名远扬的控制整个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