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我冒险,那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把虫蛋拿掉。”
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诺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雄主,这是我们的崽,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动,您让我怎么忍心……”
安瑞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被浇灭了。他坐在床边,把自家雌君揽在怀里,吻上了诺拉脸边的泪痕:“下次不许了,听到没有?”
诺拉把脑袋埋进安瑞怀里,使劲点头。
负责待产区的军医被叫到病房的时候,整只虫都是懵的。
救命,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只雄虫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瑞已经从床边站了起来,几步走过来:“您好,我是诺拉中将的雄主,我听说他精神力受损,想问一下您我该怎么为他做精神力舒缓。”
军医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就是正常做就行,不过要注意体位,尽量不要压着中将的肚子。”
安瑞一言难尽地看着白发苍苍,年龄足以做自己爷爷的亚雌军医:“……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了吗,比如单纯的精神力舒缓?”
亚雌军医从智脑里调出诺拉的病例看了两眼:“中将的精神海重度损伤,精神力舒缓是可以的,但是虫蛋也在汲取精神力,所以阁下最好双管齐下。”
才不到三个月。
他的诺拉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安瑞的心好像被使劲攥了一把,拧着劲的疼,嘴唇哆哆嗦嗦,激动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军医很有眼色地从房间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安瑞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指尖颤抖地触上诺拉的侧脸:“疼不疼?”
“雄主?”
直到被安瑞的指尖碰到的那一刻,诺拉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虫:“您……您怎么来了?”
还没等安瑞说话,诺拉已经开始用没打点滴的右手把安瑞往外推:“这里危险,您快回去……”
他一边说,一边又慌慌张张找智脑:“肯定是夏佐,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安排飞船把您送回去。”
神TM双管齐下。
安瑞把军医送走,坐回到床边,熟练地让诺拉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略带些凉意的手轻轻覆在了军雌的眼睛上:“乖,闭眼。”
诺拉听话地闭上眼睛,在独属于自家雄主的青草香味中,很快放松了精神。
安瑞伸出精神力丝线,缓缓进入军雌的精神海,刚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健康的精神海又一次变得了无生意,精神力丝线杂乱无章地团在了一起,边缘末梢处隐隐有被灼烧的痕迹,甚至还不是出现两个火花。
这得多疼啊。
虽然这次精神海的问题没有那次精神力暴乱严重,但安瑞能感觉到诺拉的精神力在迅速流失。
如果不赶紧治疗,恐怕他都撑不到生产的那天。
才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
*
安瑞被分配到了东区食堂,他赶到炊事班报道的时候,正好赶上军部做晚饭。
几十只炊事班的军雌正忙活得热火朝天,其间还夹杂着好几个带着志愿者红袖箍的厨师志愿者。
虽说艾伦当时通知了给半天假,但志愿者都不愿意闲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帮忙了。
“大家都麻利点,千万别耽误开饭时间。”唯一一个肩膀上有红色星星的军雌扯着嗓门,“菜都给我炖烂点,肉也是,煮不熟容易闹肚子,盐别不舍得放,多放将士们吃了才有劲。”
“好嘞班长。”
后厨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守在铁锅旁边的军雌端起一个能让艾米在里面洗澡那么大的盆,把满满一盆白菜裤衩一下就到进了一个大铁锅里,又死命往里倒了一整碗盐,然后拿着铁勺就开始搅拌。
旁边负责煎牛肉的军雌也不甘落后,切得方方正正的牛肉直接就往最高火力的平底锅上放。
后厨里顿时出现了一股糊巴味。
安瑞一下就想起来了几天前诺拉给他发的那张图。
原来炖变了色的白菜和黑乎乎的牛肉就是这么来的。
安瑞看着灶台边上翠绿色还挂着水珠的白菜,还有一块一块纹理清晰的牛腱子肉,深深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