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15章（第1页）

我和陈芙的聊天，让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同学或朋友关系了。就像一对连体婴儿——两个身体里装着同一颗心脏。我们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聊到了数十年以后。我们各自分享童年的时光，就好像我们是一对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她给我发来小时候的相片，她同我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有趣的事情。她还告诉我，喜欢居住在没有棱角的城市，希望两个人相守一生，安静地待在一起，过着平凡而浪漫的日子。我们聊各自的喜好，聊旅行的目的地，聊未来喜欢的生活，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和陈芙是那么地相像······我们已经无话不说了。只是，在很多次同陈芙聊天的过程中，她总是突然地消失。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她有自己的事，可是明明我见她在这期间还回复了别人的评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学会了夜里独自伤心。一旦陈芙给我回复消息，我的那些赌气就会很快消失，接着我会无比快乐。若是我们过了许久没有聊天，陈芙就会主动找我，我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常常就是因为这才好转了。现在，我正坐在一辆返回学校的火车上。二十五小时的车程让我不得不选择硬卧，逼仄的硬卧上铺只适合躺下睡觉，坐在床上是很艰难的事情。在黑夜袭来之前我坐在过道里靠近窗户的位置上，要到明天中午我才能到达目的地火车站，索性我只管到点吃完东西然后到点睡觉······白天的时候我还能从两三个中年男人的聊天中得到消遣。他们一个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一个坐在下铺的床上，一个枕着枕头躺在中铺的床上（这个人时不时说上一句话）。他们一会谈论火车在什么站停了；一会谈论他们工作城市的地方；他们也感叹社会的现实和挣钱的不易。我看见窗外的城市与乡村交错出现，它们距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远方从平房的烟囱里冒出来的滚滚炊烟提醒我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回过神来后听见坐在我对面的中年男人说：“在上海这种地方，要是生一个男娃儿就是‘建设银行’，要是生一个女娃儿就是‘招商银行’哩！”等到泡面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干燥，油腻的车厢之后就没有相互交谈的陌生人了，只剩下孩童的哭叫声，打闹声在过道里徘徊。至于火车驶到了哪里我并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个，只有等到明早醒来我才会关注它的动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如今已有了星光点点，这辆火车已经在山谷中穿梭了许久。自从大一下学期开学以来，张阳与声优女孩的聊天比上一学期更加轰轰烈烈了。下晚自习不到一会就已经开始语音聊天，甚至我还怀疑张阳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就已经和声优女孩开始了游戏人生。至于他们晚上会聊到几点，我也不知道确切时间。只有当我们听到张阳向对方道晚安时才知道他们的通话结束了。他们除了一起玩游戏，也经常聊天谈心。有一次我听见张阳用自称过来人的口吻安慰声优女孩，并告诉她生活上的一些道理。关于声优女孩到底是谁，她的真实名字是什么，张阳一直没有向我们透漏。他起先说是学校外面的，后来又说是学校的——我猜他肯定是想追到手再告诉我们。可是我并没有在张阳那里看出她有一丝喜欢声优女孩的意思，他到底喜不喜欢呢我们也猜不着。唯一可以看得出来的是他们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就像我和陈芙。我们猜过声优女孩就是本校的女生，可能是张阳参加的某个社团认识的，也可能就是我们班的。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终于鼓起勇气以请陈芙吃饭作为借口，目的是想要在现实的生活里真正认识她。她再三推迟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我走进一家餐馆，它位于学校中区的集市上。我给陈芙发送了餐馆的位置，原因是她说让我先去，到时候把位置信息告诉她。最后却是等她无果，给她发送了很多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最后她回复我：不好意思，我估计来不了了，临时有事，下次吧。当得知她不会来的消息时我起身走出了餐馆。我来到操场开始疯狂地奔跑起来，我感受汗液浸湿我的全身，它带给我的不仅是洗礼更是一种失落情绪的发泄。我像一个失败者回到宿舍，颓废地躺在床上，我无比失落但我明白自己怪不了任何人。隔着门就听到张阳哼着歌谣的声音，接着便是钥匙转动锁，门发出的无能为力的声音。王大山冲着张阳喊：“哟！终于约会回来了”张阳表现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心里清楚但他却像个无辜的人好笑地问王大山：“我回来怎么了……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