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5章（第1页）

当她扭过头向身后的女生并且朝向我的方向时，那张如琉璃般精巧的脸蛋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动人。我的心在这一刻隐隐颤动——她开始让我痴迷。我还在这张迷人的面容上看见一双别致的眼睛，还有那樱红的嘴唇和灵巧的鼻子。短发的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它们顺着鬓角而下……这一切无不让我陶醉。忽然，我偷偷注视的这张面孔颤动了一下，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睫毛像悦耳的音符在琴键上跳动，她笑了起来。我满脸通红，迅速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以防被她发现，故装作无意地乱看。我坐在教室后面的位置把手臂当成枕头，将炽热通红的脸掩埋起来。我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明显，每一次跳动都是因为她的存在。我感到特别害臊，却又很快乐，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快乐过。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她的名字。现在，就等着辅导员念到她的名字。我想象着这个隆重的时刻，她会因某一个平凡的名字举起她那嫩白纤细的手臂，然后温柔地答一声“到!”那时候她的名字便不再平凡。要不了多久，我臆想中那个充满无限美好的名字就会像伤疤一样烙印在我的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起初我并不觉得它会是一道疤痕。我倒觉得这是一朵只有在青春时才会绽放的花蕾或者一座城市只有在黄昏后才有的流连灯火。如果能认识她就好了，不过我们已经成为了同学，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感到幸幸福不已。我希望能够与她成为朋友。我思考着如何才能认识她，其实我是想怎么让她认识我。心可以藏住喜欢的人，可眼睛不能。“看谁呢？这么入迷，让我也看看。”室友把头凑到我的位置，沿着我的角度看去，坐在我身边的室友叫张阳。当时我能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完全是是因为在我上初中那会同样也有一个同学名叫张阳，关于他印象中最清楚的就是他是一个上课特别捣蛋的人。和老师顶嘴堪称一流。老师好不同意让同学们的心回归课堂，而他总是轻而易举把同学们的心带走，带向教室之外。每次顶嘴总会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就连他受罚也表现得幸灾乐祸。“谁也没有——看。”我羞红了脸，紧接着把视线抛向别处，尽量远离她——格外显眼的短发女孩。我庆幸张阳没有发现。好像天底下所有姓张名阳的人都特别胆大还脸皮厚，一点也不正经却十分有趣。他左顾右盼，像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契机，一会对另外的室友小声说，那个穿黑色t恤的女孩怎么样，一会用手肘示意我朝他描述的方向看去，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女孩就坐在离她身后一排位置的最边上，我的心思全在她一个人身上。我迫切地希望她对辅导员所念的某一名字做出回应。“谁信你！让我也看看。”显然张阳看穿了我的心思。但好在他根本不知道我看的那个人是谁。那天班会，我所记住的只有她。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不了任何缺陷。属于她的深邃的双眸让我眷恋，一对美丽的肩胛骨从娇弱的身子上印现出来，白嫩的脖颈以及纤弱的手臂······她身着天蓝色插肩的白色短袖，尽管型号有些偏大，那也遮掩不了她苗条的身材。在我看来，洁白无瑕就是形容她的。终于，当辅导员叫到“陈芙”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看见她娇羞地举起了半高的手，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我感受到自己听见了她呼吸时所发出的渺小而又美妙的声音。陈芙温柔地回答：“到。”她的声音细腻，犹如晨露从青草的茎叶滑向土壤，大自然就这样谱成了一首柔美、沁人心脾的曲子。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欣喜。还特意瞥了一眼身旁的张阳，生怕他发现我的心思。当我确保万无一失时，我的血液就像山间的流水，在铺满鹅卵石的小溪里愉悦地流淌，我能真切地感受到鹅卵石表面的细腻和光滑。它流经我身体的每一处，让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幸福感。我希望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发现这么美妙的名字和如此动听的声音。我在心里反复念着陈芙这个名字，它让我如痴如醉。我完全忘记了后面发生的事，不知辅导员还说了什么。教室里一片轰闹之后同学们陆续站起身——班会就这样结束了。我们总是在追逐有意义的一生，对过去所有的日子满怀愧疚，继续把昨日堆积到今天的期许寄托给明天。殊不知只要我们停下来，日子便有了意义。高考的失败一直成为我的累赘，我后来才明白它死活改变不了我命运，我的命运只属于自己。那个后来就是我遇见陈芙的那个晚上，我突然发现日子比以往更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