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晔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家三口身上,这对小夫妻很年轻,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被青年抱着的小孩两三岁的模样,看起来精神恹恹。他问:“孩子撞邪了?”刚刚看了前面几家,年轻夫妻对于禾晔能准确问出原因也不觉得稀奇了。青年应道:“对,这几天不是寒衣节嘛,我儿子就一直说看到了可怕的叔叔阿姨跟他招手,还要拉他去玩儿。”“昨天中午1点多钟,他吃的有点多,我妈就带着他去楼下消食,结果孩子指着我们小区5号楼的某扇窗户,说上面有个阿姨从窗户跳下来。”“早在四五年前,那栋楼上确实有个小姑娘因为感情问题跳楼自杀了,这两天一到晚上孩子就哭闹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肯睡,到了白天又没什么精神,所以特意来找禾老板给看看,我儿子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老是撞见那些脏东西?”话落,女人又立马接话道:“而且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早在之前我儿子就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几次我妈带着他在楼下广场上玩儿。”“他抱着自己喜欢的小玩具跑去树荫下对着空气介绍,说这是什么什么车,自己最喜欢哪个车,还冲着空气递玩具让对方玩,我妈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跟一个漂亮小姐姐玩儿。”“他当时说话的神态不像是假的,感觉对面真有小女孩儿似的,吓得我妈赶紧给他抱走了。”“有一次他还对这空气邀请对方来家里玩,差点给我们吓死。”禾晔听完没有露出半点诧异,应道:“嗯。”年轻女人问:“禾老板,我听小区里的老人说小孩两三岁,三四岁的时候天眼还没闭合,所以很容易看到我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是真的吗?”禾晔:“是。”她又问:“那我儿子这种情况怎么解决呀,他这两天哭得嗓子都哑了,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生病。”禾晔看向青年怀中的孩子,说道:“这几天晚上外面太闹腾,天黑后不要再带他出门。”他说着,快速画了张安神符,帮小孩安神固魂。之后又画了道镇宅符,让他们贴在大门上,确保小鬼不敢上门打扰。青年看着手上折叠起来的符纸,问:“禾老板,这样就行了吗,我们需不需要去什么道观里求个护身符给他带在身上?”女人应和道:“是啊,他这老是跟空气说话,还挺吓人的。”禾晔安抚道:“没事,他们玩这么多次都没事,说明对方没什么恶意,你们不用过多干涉,等他岁数慢慢长起来,天眼闭合,也就看不到了。”两个年轻夫妻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为难神色,显然他们对那些东西做不到坦然接受。禾晔倒也能理解,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去北庄观求个物件给他带上。”青年闻言,立马应好:“那就多谢禾老板了。”禾晔冲他们点头,报出价格,目送对方付钱后离开。等他们走远了,禾爸说了句:“他们很可能会去求个物件给孩子带上。()”≈ap;ldo;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禾晔随口应了声,起身拿起砚台去清洗,忙完后净手去吃饭。牧夕璟比他早一会儿起来,只不过禾晔洗漱完就开始给人看事儿,没顾得上跟他说话,牧夕璟也很明事理,从头至尾安静地坐一旁看他忙碌。期间,禾妈与牧夕璟家阿姨分别送汤、送饭过来。禾妈原本还想关心宝贝儿子几句,见他正忙,便放下东西走了。就在三人吃饭的空档,又有顾客找上门来,掀开暖帘试探着问:“请问这是禾老板的纸扎店吗?”不等三人应声,女人已经看清店内三人的容貌,满脸惊喜地走进来:“诶,你们就是禾老板跟牧助理吧!”看样子是他们的粉丝。牧夕璟停下手中的筷子,客气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粉丝,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特意乘车过来,想找禾老板帮忙给看看。”牧夕璟:“稍等,让他先好好把饭吃了。”青年女人立即点头:“好的好的。”牧夕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先坐。禾晔吃过饭,重新去洗手间净手漱口,坐回长木桌后的椅子上时,顺便看了青年女人的面相。女人的面相不太好,亲人缘淡,子女缘也不好,属于吃力不讨好的那一类人。年轻时兄弟姊妹多,不受父母重视,能分到的宠爱和关注不多,再加上她一脸苦相,单眼皮,塌鼻梁,嘴角下弯,不知是不是婚后生活不如意造成她这样的面相,不笑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怨气。她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重轻女的思想严重,导致三个女儿都跟她不亲,在丈夫和儿子那儿也得不到尊重。她现在身体不佳,阴盛阳衰,气虚血亏,两三年内会得一场重病,就算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禾晔收回视线,照例询问:“女士想看什么?”青年女人双手搅在一起,有些紧张:“禾老板,我想让你帮忙解个梦?”禾晔问:“什么梦?”青年女人:“最近我老是梦见同村的几个邻居跟我说话,可那几个邻居都是已经去世了,我原想着可能是寒衣节的缘故,但前天我突然流鼻血,晚上我又梦见自己和那几个邻居围坐在一起闲聊,她们说我要遭报应,还说什么让我跟她们一起走,不然老了没人照顾。”“禾老板,我看网上说梦都是反的,但又查不到这梦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你给解一下?”禾晔沉吟片刻,问:“你平时对自家孩子怎么样?”青年女人立马接道:“很好啊,我恨不得把儿子当眼珠子疼,他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对他不好。”禾晔皱起眉头:“你三个女儿呢?”()“女儿……”青年女人愣了下神:“女儿也很好啊,平时没少过她们吃穿,她们也都很懂事,平时还心疼我累,帮着我分担家务,一个比一个孝顺。”禾爸又问:“儿子平时会帮你做什么?”
青年女人一说起儿子,眉眼间噙起笑意,神情上多了几分得意:“那可多了,我儿子别看是家里老小,却是最懂事的,平时都会帮着三个姐姐干活,扫地、丢垃圾、洗碗这些全做,现在只要四个孩子在家,我就只用享福,什么都不用做。”禾晔看着她得意的神色,敛眸应道:“抱歉,不擅长解梦,女士还是另请高明吧。”青年女人怔住,不敢置信道:“禾老板之前在直播间里帮人解过梦,怎么会不擅长呢?”禾晔眸色冷寒地看着她,没有应声。青年女人瞬间反应过来,禾晔这不是不擅长解梦,而是不想给她解梦。她得意的神情消失殆尽,瞬间换上了惊慌的神色:“禾老板,我这梦很凶吗?”禾晔依旧沉默不语。“不是,禾老板你怎么不说话,我这梦是不是什么大凶兆啊?”牧夕璟、禾安康见她情绪变得激动,立即站起身,生怕她扑到桌子上,不小心伤到禾晔。“禾老板,这梦到底怎么了,她们说我会遭到报应,要带我走是什么意思,还说我以后没人照顾,这是说我儿子要出事吗?”听她这么说,禾晔更没有帮她的想法。这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一两句话改变,说了也是白说。但禾爸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忍性,忍不住吐槽道:“嘿,你这人怎么张口儿子,闭口儿子的,难道你家就一个儿子,那三个女儿不是你亲生的?”“就你偏心成这样,小心伤了三个丫头的心。”青年女人却嘴硬不肯承认:“我没有偏心呀,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哪个都疼,只不过儿子最小,我平时会照顾的多一些,女儿现在都比较懂事,能互相照顾,不需要我操心太多。”禾爸态度变得冷淡:“也许不是她们懂事,而是得不到你的疼爱,被迫长大,行了,我儿子刚才说了让你另请高明,你还是找其他大师给看看吧。”青年女人脸色变得难看,眼底还带着几分不解,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被禾晔针对?她心里也存着火气,但也知道术士轻易得罪不起,更何况她是禾老板的粉丝,还清楚禾老板的本事和手段。“行吧,那我就不打扰禾老板了。”禾爸将青年女人送出纸扎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走远,他才掀开暖帘重新回到店内,对其他两人吐槽:“这女人可真是够偏心的。”禾晔没应声,牧夕璟倒是很给面子地应了声:“是。”禾安康好奇道:“诶儿子,刚刚她说的那梦是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问她对自家孩子怎么样,她这梦跟孩子有关吗?”禾晔:“不是。”禾安康追问:“那是什么?”禾晔:“她身体要出毛病,但她的亲情缘很浅,估计到时候会像梦里那些邻居说的,太过偏心,落个无人照顾的下场。”禾安康回想了下刚刚那个青年女人,她身形不高,看起来年岁也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身形瘦弱,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重病缠身,不由地感叹。“诶——,她命里有这一劫,我们也没办法,之后怎样就看她的个人造化了。”禾晔:“嗯。”的确是看她个人造化,能被那些去世的邻居一同指责,说明她平时对孩子们的偏袒行为全被邻居们看在眼里,自己种下的因,最后承受结出的果,外人终究不便参和其中。禾晔正要起身,暖帘再次被掀开,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探进来:“你好,请问这是禾老板的纸扎店吗?”……一整个下午,禾晔都在断断续续的忙碌中度过,就连禾爸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无暇顾及。眼看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禾晔起身将最后一位顾客送出巷口。回来时,他刚走到半路,就有阴差从他身边路过,行色匆匆,看得出这几日任务繁重。今晚,禾晔倒不用再守夜,回到店里时,牧夕璟已经将饭菜摆上茶几,正等着禾晔洗手吃饭。吃过饭,伴随着外面的锁链声响,牧夕璟点开了直播。因为寒衣节,禾晔已经两天没直播,那些粉丝一进来照常叫喊着想他。魔王爱喝冰美式:【禾老板,我要谴责你,你现在太摆烂了,节目不录,直播不开,你知道我一天不见有多想你嘛!】我怕是要秃了:【是啊,禾老板你不能飘啊】一千零一夜:【第九期不录,第十期呢!】我的工作日记:【不要偷懒啊,把我勤快的禾老板还回来!】偷来的时光:【我去,姐妹们别喊了,你们快看禾老板的脸色,感觉好差啊!】陪女儿上学啦:【是的,两天不见禾晔怎么变得这么疲惫?】家里有只小肥羊:【禾老板,你这两天不会跟小鬼打架受伤了吧?】禾晔看到说自己脸色差的弹幕,不由看向直播的手机界面。因为这两天通宵守夜,虽然补了觉,但他下眼睑还是有淡淡青色,眉眼间有些疲色,至于肤色偏白,可能是他体温偏低,造成的供血不足,连带着唇色都些许泛白。醉里挑灯看贱:【我靠,禾老板你是不是病了?】禾晔出声回应:“没有。”漂洋过海来看你-:【牧助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禾老板,怎么把我们的宝贝照顾的这么虚弱】奶奶辈茄子:【某些人,切记索取有度啊,怎么感觉禾老板快被你榨干了?】今天不想加班了:【别太累着我们家禾老板!】已经好几天没敢碰老婆的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