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记忆里的田中太郎能维持那个还算好的形象。
于是他不敢靠近她,他竭力维持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模样,尽管他很想靠近,很想在她哭泣的时候抱住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定要这样吗?
他这样想。
一定要这样。
哪怕这样很自私,哪怕这样是他的一厢情愿,哪怕明知道这是错的。
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声音有点哑,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气息都有些不稳,说起话来带着明显的颤。
但她还是抬着头,看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说:
“其实……”
“诸伏先生您,就是田中太郎吧。”
“不是。”
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卑劣。
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是想给她留一点念想,还是,还是想保有一个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她身边的身份?
可她已经怀疑了不是吗?她亲口提出了这个问题不是吗?
——不,或许并不只是怀疑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迟疑着,他问。
“长野出身,七岁的时候家里遭遇变故,和哥哥分别被东京和长野的亲戚家收养,来到东京的时候患上过一段时间的失语症,然后在遇到zero,就是安室先生之后逐渐痊愈,两个人共同以成为警察为目标。”
“二十二岁进入警视厅警察学校鬼冢班,与同班的伊达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四个人一起,解救过遭遇意外的教官,解决过便利店强盗事件,解决过货车司机心脏病发导致的交通事故,解决过与你亲人有关的悬案。”
“毕业后,你进入了警视厅公安部,以卧底搜查官的身份潜入那个国际犯罪组织,代号苏格兰威士忌。”
“你擅长料理,也擅长弹贝斯,你精通狙击,在组织期间是专门的狙击手。”
她说得很慢,有些词的语调咬得不准,但每个音节都非常清楚。
她从始至终都盯着他的表情。
“真是巧啊,田中太郎也擅长料理,田中太郎也是长野出身,田中太郎也擅长贝斯,田中太郎手上也有枪茧,田中太郎一直都在隐藏真实的身份甚至面容。”
她顿了顿。
“上面的都只是无端的猜测,你想否认我也没有办法证明,但是我想,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如果是和我毫无瓜葛的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理由以这种方式把我关起来,即使是公安的证人保护计划也必须经过我的许可,不可能强制执行。我不是贵国的国民,如果我的事情处理得不妥当,会演变成外交问题,身为公安警察的诸伏景光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冒这样的风险。”
“制定和执行这个计划的人了解组织,他知道组织有多危险,他也一定了解我,所以预判了我会选择直面这份风险,也预判我不会把事情闹大,不会闹成国际问题。这个人他在公安内部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且和你是绝对相互信任的关系,否则出现在这里和我交涉的人就不会是你——”
“勉强附和条件的人有两个,但会这么做的人,一定不是降谷零。”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诸伏警官。”
“告诉我,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把我监禁在这里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田中、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