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会让她去接触那个叫工藤新一的侦探,不会让她去接触那个叫宫野志保的前组织成员,也不会让她去接触赤井秀一,去接触世良真纯,去接触那个被同种药物变小的i6特工,更不会让她去帝丹小学读书,不会让她去靠近浅香,不会让她再去见zero和毛利小五郎,他不会让她出现在任何现场,不会让她去任何可能被黑田管理官或组织的人注意到的地方,就在家里,就在他眼前——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
“景光……”
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脆生生的,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景光之前说,不希望我一个人去解决问题。”
“那……如果我去做那些事的时候一直都让景光跟着,景光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怨言了?”
这样不行啊。
有些野生的鸟雀在野外的时候歌喉婉转,但时常会因为漂亮的歌声招来天敌的袭击。
于是就有人,为了保护会唱歌的鸟儿,而将它们抓来关进笼子里,每天给它们食物和水,将它们养在永远不会遭遇天敌的安逸地方。
但进了笼子的雀儿不吃不喝,也不再歌唱,连羽毛的颜色也渐渐变得不再鲜亮,每天只会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是用那副孱弱又瘦小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往笼子的栏杆上撞。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翻身下了床。
没人有资格以保护之名剥夺雀儿的自由,他爱她也不行。
她说得没错,是时候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想。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诸伏景光终于还是妥协了下来,他答应带着我去拜访和我一样变小了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
关于这个事儿吧,我其实也思考了很久,就是说现在的我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去淌这趟浑水。
工藤新一已经变小了,银弹推动的命运齿轮也已经开始徐徐转动,虽然我没看到过这个故事的大结局,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在故事落幕的时候,恶人会得到惩戒,善人的阵营终究会获得胜利。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工藤新一会得到让身体变回去的解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故事会圆满收场。
即使我不去参与这个故事,即使我不去做任何事,只是安安生生地以这副姿态苟且度日,到后面也一定能跟着红方的阵营躺赢。
但是故事的结局并不代表我的结局,也不代表我们的结局,不是吗。
故事按部就班地展开势必会有戏剧性的摩擦和冲突,在这些矛盾拉扯中,误解又和解,牺牲又释怀,溶刻进这些元素之后,故事才会变得精彩又好看。
可现实不是故事,现实不该有那么多戏剧性的冲突。
就像当年天台上苏格兰威士忌的自绝一样,那样的场景日后可能还会出现,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就再没办法坐住了。
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如果出现在正面的战场上,就只有沦为炮灰的命,但即使只是藏在阴影背后,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吗,我可以混进主角团,我可以尝试去协调所有参与进这场战斗的红方之间的关系,我可以在剧情朝着某些套路发展的时候及时发现,及时止损。
我想要这么做。
哪怕能多挽救一个人的性命也好,哪怕只是减少一点点的牺牲也好。
——诸伏景光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尽管不情愿,尽管他仍然恐惧我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再度陷入危险当中。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阿笠博士,在前往博士家之前,我特意提醒了诸伏景光要带上屏蔽或者干扰信号的装置,因为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对话被某位fbi以监听的方式听到。
倒不是因为我想要将赤井秀一排除在外,只是觉得,既然是重要的内容,就该堂堂正正地正面交涉,而不是一个人暗搓搓地躲在角落,自以为掌控全局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反正信号屏蔽之后,要不了多久那家伙就会端着一锅土豆炖牛肉赶来现场吧。那家伙才不会允许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呢。”
坐在车上,我单手撑腮,看着诸伏景光扣好安全带。
“而且英国不愧是美食荒漠,一天到晚不是牛肉炖土豆就是土豆炖牛肉,以为端个锅就能装厨师了吗,哼,像他那样的英国佬再怎么努力最后的终点也只有仰望星空吧?”
“……咦,不对,等一下他现在是美国佬?那他的终点就只能是汉堡王了。”
诸伏景光被我逗笑了。
“没想到老板对莱伊居然有这么大怨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