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套的故事里的人设同样老套——故作清高自命不凡的琴师,看似清冷孤傲,实则偏执又恶毒,汲汲营营地试图引起王爷注意,破坏他和白月光的关系。
但是……这怎么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剧情里新婚那天王爷可没来洞房,而是抱着酒坛子在院子里思念了一宿的白月光,冷落了琴师好几个月。
可不管原剧情如何,如今,洞房却是近在眼前。
乔清回想着琴师青楼学的那些伺候人的步骤,他原不是干这行?的,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琴师,不过也是因为长相才被瑞亲王看上。虽然出身微贱,但好在不该受的也没受过,日常只是干干打?杂的活儿?,服侍其他公子们的起居而已。
“在想什么?”宗晏礼拉着他的手问。
“没什么。”乔清说,“夜深了,我服侍王爷更衣。”
“不用?。”宗晏礼又笑了,他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嘴角就?没压下去过,“府里下人多,你也是主子,该他们服侍你才是。”
乔清又懵了,原剧情可不是这样说的,甚至琴师连个名分都没有?,只是给王爷弹弹琴伺候笔墨,跟府里其他下人没区别。
【别管那些了,可能是剧情偏离了主线。】白莲花说,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时代让它也有?些紧张,【你按自己的来,别走神。】
宗晏礼往外唤了一声“青云”,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便?领着一群下人鱼贯而入,为他们更衣和收拾床铺。
乔清努力适应这个地方,青云是宗晏礼给他配的小?厮,看着年纪不大,动作却是老成熟练,跪在他面前给他解下腰带。
乔清眼皮一跳,继续更加努力地适应。宗晏礼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来吧。”
青云躬身退到?一旁,宗晏礼走上前,微弯了腰解下他腰间的玉带,后又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微敞的衣襟探进去。最里边贴身穿着的亵衣质地轻薄,指尖的温热触感让两?人俱是一顿,乔清抬眼看向他,宗晏礼微微抿唇,为他褪下大红色的喜袍。
跟着宗晏礼伺候的管家冲青云使了个眼色,于?是下人们又安静地列队退了出去。
气氛越来越微妙,两?人换上大红寝衣坐在床边,乔清瞥了眼矮桌上的合卺酒,说道:“王爷,酒还没喝。”
宗晏礼一怔,有?些窘迫地红了耳根,他一着急,竟是给忘了。
合卺酒就?是交杯酒,乔清和宗晏礼头挨着头,一口饮尽。不知?道是什么酒,但挺难喝的,估计是古代酿酒技术比不上现代,有?些涩口,尾调又辣。乔清皱了下眉,不愿再品第?二次。
他放下酒杯,等着宗晏礼的下一步。
按照步骤,接下来该洞房了,但宗晏礼却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乔清沉默一会儿?,诚实地说:“饿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吃夜宵,时间晚了,喝了茶怕睡不着,只能又拿了坛酒配着。这回是果酒,口感一般,但味道不错,乔清喝了几杯,宗晏礼忍不住笑,又给他倒上。
白莲花看得心?惊胆战,忙让他少喝点,生怕他晚节不保。
但乔清自有?打?算,他给自己喝了个大红脸,晚霞似的红染上面颊,连眼里也漫了水汽。宗晏礼不让他喝了,下人收拾好后便?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王爷……”乔清抓住他的手,喃喃地叫他。
宗晏礼的手指修长,指腹有?薄茧,似是练过武。他回握住乔清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青年满面红晕,一双桃花眼雾气迷蒙。宗晏礼喉结微动,他拂去乔清鬓边的乱发?,动作又轻又慢。他看着他,神情还是温和,即便?面上不露笑容,眼里却都是笑意。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爷,”乔清说,像是醉昏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该……欺瞒王爷,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王爷……”
宗晏礼动作一顿。
“是吗。”他低声说,“是谁?”
乔清并不回答他,只翻来覆去地说着心?上人,说想要走。他借着酒劲赖着宗晏礼胡闹,一边闹腾一边打?量他的神色。宗晏礼没说话,只是揽住他的肩,熄了烛火后在他身边一齐躺下。
乔清再接再厉道:“我听下人说,王爷,也有?心?上人——”
“没有?。”宗晏礼说。他答得太快太急,像是急于?要证明什么。乔清一顿,怕他真的动怒,谨慎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屋内熄了龙凤烛,但窗户上糊的是明纸,屋外的光亮轻易地便?透了进来。宗晏礼凝视着乔清的眼睛还是明亮,熠熠生辉,如同落了星子。
黑暗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并没什么生气的情绪,放轻了声音道:“我们成婚了,乔乔,你会入宗室玉牒,是唯一的瑞王妃。”
“所以,”瑞亲王温和地说,“便?是王妃有?其他的心?上人,也是早早忘记的好。”
乔清:“……”
他快要被这个王爷搞蒙了。
这一夜没有?洞房,接下去的几天也是。
平心?而论,宗晏礼很好,总是温文有?礼,没有?王公贵族的臭毛病。他对乔清也很好,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没有?门禁没有?管束,见谁都不用?行?礼,随时想出门玩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