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曼知道,因?为?乔清早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他们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仅限于?那次易感期时难以控制的放纵。此外,人前的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无非是一场面对公?众为?了维护王室形象的政治秀而已。
江寻当然也知道,他比谁都要清楚乔清骨子里多情?到极致的无情?。他不可能真的去在乎谁,更不用说是紧张他是否生气。
就是像是一幕滑稽的大戏,有人极力想要证明这是真的,有人极力想要戳穿真相。
江寻耐心地等?待着?,在晚上的酒会时偏坐一隅,安静地看着?舞池中央年轻的王子殿下与他的雌君相拥着?轻挪舞步,看那只高大的雌虫在舞曲结束时低头亲吻,小王子也顺势揽住了他的脖子,微仰了头靠过去。
江寻按捺不住,起身走过去。
柯曼揽着?乔清的腰,依旧沉浸在那个?亲吻里。他的白天和夜晚永远是割裂的,白天时小王子对他笑?语晏晏,好像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他们还是即将成婚的一对恩爱眷侣。可一旦到了黄昏,就好像灰姑娘的钟声敲响了,一切耀眼的灯光与幸福统统终止,乔清会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清听着?他靠在自己脸侧的急促喘息,困惑道:“将军,易感期到了吗?”
柯曼轻轻摇头,再次压上他的唇角。
小王子好像总是不明白,不是只有易感期和信息素才会让雌虫心动的,爱情?也会。
“殿下。”
江寻的声音由远及近,柯曼倏地睁眼,警觉地直起身。他下意?识地想要将乔清拦到身后?,可乔清是王子,该退后?的那个?人是他。
“殿下。”
江寻顶着?一双毛绒绒的老虎耳朵走过来,身后?同样垂落着?左右摇摆的长长的虎尾,引得周围人投来打量的注视。
兽人顾名思义,就是由野兽进化而来,和虫子进化的虫族类似,原始基因?强化了他们的身体躯干,甚至保留了一些性格底色。比如异兽星的皇可能是凶悍的老虎或者狮子,可能是狡猾的豺狼或者狐狸,但绝不会是软弱胆小的兔子和绵羊。
不过时至今日,就像虫族不会变成大虫子打架一样,通常情?况下兽人也不会选择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兽类特征。野兽说白了也是动物,兽人还是更希望自己被当成对等?的人,而不是动物。
江寻当然不在意?这个?,如今他是异兽星的皇帝,没人会因?为?他的一对兽耳而看轻他,尊严永远只存在于?剑锋之上。现在的他身居高位,经年的苦寒与心血终于?为?他带来的绝对的自由,他自然从?容地顶着?一对老虎耳朵走向?乔清,在看见对方的视线从?他的脸往上飘忽时露出笑?容,在他身前半躬下身,向?他伸出手,“殿下,我是否有荣幸能拥有您的第二只舞?”
周围其他人的舞步渐渐停了,大家惊诧地看着?异兽星的皇帝为?了讨心上人欢心而展露自己那些代表动物的毛绒绒的小特征。异兽星来的使臣们同样沉默,他们的陛下向?来随心所欲,看不惯他的人已经被斩首吊了起来,没人想步他们的后?尘。
“当然。”
乔清说,他抽出被柯曼握着?的手,放进江寻的手心。
江寻直起身,他看向?阴沉沉盯着?他的柯曼笑?了,轻飘飘地道:“如果?上将学?不会正君的大度,不如退位让贤。”
“更何况,”他恶劣地扯了扯嘴角,“您还不是正君。”
江寻向?乔清议婚的事卡蓝星高层都知道,他们分析过江寻此举的动机,却又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对方提出的条件十分丰厚,甚至大方地表示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如果?真的联姻,对现阶段的卡蓝星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江寻将乔清拉走了,那枚碍眼的蓝宝石婚戒硌在他手心,他低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兽耳顿时杵在了乔清眼前。
像是感觉到他的注视,那对橘棕色的老虎耳朵轻轻往后?撇了下,耳朵尖也跟着?抖了抖。
乔清没忍住薅了一把。
老虎也是猫科动物,猫的耳朵更长更尖,老虎的则偏短偏圆,但更宽阔,以方便捕捉声音,从?而判断猎物的方向?。软倒是一样的软,像是块有韧劲的棉花一样被乔清拢在掌心,兽耳外部是绵软的皮毛,兽耳内部则布满了细小的血管,毛发要少一些,带着?近似于?人体的温热。
“喜欢吗,”江寻揽着?他的背靠过去,应和着?舞曲的鼓点轻移脚步,“结婚了就可以天天摸。”
乔清放下手,他不知道江寻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结婚。
“既然都是假的,”江寻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舞池中灯影摇曳,乔清偏头看向?他,江寻的眼睛也变成了老虎的金黄色,瞳孔在灯光的映照下缩成了一个?小点,带着?捕食一般的机敏和专注。
乔清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道:“什么假的?”
“他有什么好,”江寻说,像是在指柯曼,又像是在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乔清,只有我知道你是谁,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所以呢。”乔清反问?,“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知道我是谁,那又怎么样?”
【小乔。】白莲花紧张地出声,【你小心些,别?被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