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啊,为什么啼叫……」
「可爱的,可爱的……」
从上方发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
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声听起来有些虚浮,与他走来时的频率相似,初步判断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不可能是贝尔摩德……他明白了最终答案。
并不觉得意外,但不会像刚开始那么愤怒。
或许他的情绪早已被榨干,不管再有什么,都经不起波澜了。
来人停在了面前,他原本就昂着头望天的姿势,恰好与之视线相对。
当然,目光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些地方:穿着他准备的病服套装,外披了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短西装外套……看上去比他好不了多少。
诸伏景光低着头,鲜少有的俯视角度,让他眼中的琴酒多了几分脆弱。
帽子不见了,银色长发随意散开,苍白的脸上还没不知从哪里沾染上的血渍,墨绿色的瞳孔里空无一物,与他自己的状态相比竟差不多了多少。
片刻后,诸伏景光蹲了下来,彼此视线持平。
无言相望,旁边河水在悄悄流动,宛如回到了确认关系的那天。
那时怎么会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想要抚摸让他尝遍失败的恋人的脸庞。
琴酒微微侧头避开,出于未知的心情,他不想彼此间还有多余的接触。
诸伏景光听话地停了下来,在距离不足一厘米之处。
“那么——”持续的沉默过后,他用干哑的声音说:“我应该如何对待,我的敌人……在他陷入了困境的时候。”
眼眸微转,琴酒嗤笑了声,将答案全部融入在这声似不屑的笑里。
不用再问…根本就是多余的。
对待敌人的方式,向来只有那么几种:杀死他。
或者——折磨他。
作为亲历者,诸伏景光比谁都了解,他隐忍着没有发作。
“无话可说?”
“她…为什么会答应你。”
能准确找过来的,只有和他通过电话的贝尔摩德。
那女人迟早会背叛,他不惊讶。
但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哪里能打动贝尔摩德。
“我答应她,我会亲手杀了你。”诸伏景光没有隐瞒。
琴酒有些诧异,但转瞬间便释怀,轻笑了声,“她恨我。”
人的感情总是很复杂,想要逃离不代表不爱。
曾经、现在、乃至未来束缚着贝尔摩德的组织,同时也是唯一的栖身之处。何况还有boss……到底是他做得太失败了。
诸伏景光没有过多了解贝尔摩德的想法,配合地说:“也许吧。”
琴酒收回了那点笑,冷淡的目光在面前人身上打转,“那你呢?”
没头没尾,但指向性很明确:你恨我吗?
黑发的前恋人表情未变,过了一会儿,才点头:“我也是。”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