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狠一点顶多就是诅咒别人全家死光,倒是没听过有什么实质伤害。
果然能力太多的人也很麻烦,万一哪天两个本来很要好的人瞬间翻脸,决心用力量诅咒对方去死,说不定真的会死。
他突然觉得人类没什么力量真是太好了。
否则地球应该早就毁灭了。
司曙拉回开始乱飘的思绪,咳了声:「对了,那颗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里面有花,还是罗德很重视的花,但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贵重,为什么会跳出个凶手把东西抢走?
「……可能是,罗德先生曾经有非常珍惜的故人吧。」极光并没有直接回答,闭上眼睛,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治疗上不再交谈了。
注意到极光的表情似乎有点哀伤,司曙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故人吗?
罗德的谁已经死掉了吗?
「罗德呢?」
将地下室让给极地圈的客人们使用,司曙一面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回大厅,一面想拿些清洁物品把血迹洗掉,他询问就蹲在角落翻书的第二护卫。
「让他冷静了。」纸侍抱着膝盖,津津有味地读着出门前才读到一半的针织书。
「眼睛闭着冷静吗?」
「嗯。」
那是打昏吧……
司曙揉着肩颈,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他没问罗德现在被丢在哪边,总觉得会得到很奇怪的答案……干脆就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好了。一躺下正好看见他家烂掉的门口多了白色的门——应该是纸侍弄出来的暂时替代品。
「……我好像见到我阿公了。」
望着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连自己也不明白便说出了这句话。
「喔。」纸侍从嘴巴里抽出毛线,开始打起新花样。
「你一点都不惊讶,我阿公在做游魂的事你知道吗?还是你已经遇过他了?」其实仔细想想,这应该非常有可能,毕竟纸侍是他们口中说的术法型,当初也是他发现他家的鬼被锁住的,如果他阿公先找上纸侍也很正常。
但是,他就是感觉到有点闷。
死掉之后把他人生弄得一团糟的臭老头,居然没有先回来跟他叩头道歉,还出现得这么理所当然,真是气死人了!
「人类死掉之后灵魂会借由所谓的黄泉重新再回到世上,编织生命和运作的种族让世界可以生生不息,但是使者不一样,司平安就算死也不一定会前往那种地方,你见到他是很正常的事。」纸侍顿了顿,偏着头,像是想起了很多过往记忆,「在最后的时候,他有说过他会再回来。司平安死了之后,要尽快带阿书去见阿斯瓦,因为他们两个是团队一体的,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司平安一死,很快就会轮到阿斯瓦,敌人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所以必须抢在敌人出现前找到他。在我的信息中有这样的留话,但是在见到阿斯瓦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就算是司平安也无法什么事情都预料到,包括学校被烧毁。」
「我阿公早就知道那个意大利使者会死?」听着第二护卫说出的留言,这次司曙真的惊讶了。
「阿斯瓦也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将刀留在地下室,你不是已经取到了吗?」纸侍指着侍奉者不离身的包包,这样回答:「但是司平安说的不是刀,而是找阿斯瓦,也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找他,只是来不及了。那把刀,终究会送回到你身边,所以不是重点。」
「那你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找阿斯瓦吗?」司曙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从人偶口中多问取一些情报。
他这时也发现,在其它人面前,纸侍并不会这样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第二护卫几乎不太与其它人做深度沟通,只在必要时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其实也不算意见,比较像是指点和告知。
「不知道。」纸侍很直接地响应问句,他抬起手上的毛线,对着人模拟划大小,这次打算做一件人类能穿的衣服,「司平安留下的讯息是……他和阿斯瓦是所有使者中最强的双人组合,所以他们两个一定会最先死亡,在异动的时间到来时就会开始,像是起跑的鸣枪一样,他们只是开端,是必定会被清除的绊脚石。然后,失去控制的空间会开始侵蚀所有种族,逼迫他们相互争夺、残杀,无法抑制的其它使者终究会步上他们的后尘,以最快的速度被销毁,他们两个只是象征着『开始』的牺牲者而已,会同时死亡不是偶然。」护卫用没带什么感情的声音淡淡说着,基本上只是在陈述脑袋中数据罢了。
「所以,司平安一直想着办法,希望在事情更严重之前赶快回来。可能不是人类的形态,因为人类成长太慢。他没有将他的打算告诉我,我也不懂他希望或是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只能以我所知道的帮你开路。」
听着第二护卫淡然的话,司曙抱着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全身隐隐颤抖着。
他可能……想到让他无法维持理智的事情。
胸口痛得像是快要炸裂,那种哀伤和愤怒搅在一起打成许多死结,怎样都分不开。
「所以……所以我阿公他……不是病死的?」他只记得老人日渐衰弱,就像其它的老人一样驼着背脊、拖着脚步,缓缓走向了人生最终点,顺其自然地死亡。
但是,但是……
「使者的生命很漫长,因为镇守着各大种族的力量与影响,外貌几乎不会改变,能够活过很多世纪,造成死亡的原因大多是被攻击而不堪负荷。司平安的衰老的确不是自然的关系,是生命因为某些原因缩减许多,让外貌呈现了年老的样子。但是这些影响并不至于会令他快速步向死亡,就正常估计,至少还能撑上几百年,直到新的使者被培养出来接替他。」纸侍看了沙发方向一眼,继续低头翻着书本,「司平安的死亡,的确不是自然或是疾病,而是有人剥夺了他的时间和一切所造成的严重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