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看清来者,透过满眼殷红的纱只能模糊看到一个欣长玉立的轮廓。
他一步步来到我所坐着的雕花木床前,伸出手就要掀我的盖头。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皮肤白皙如玉,却给人一种终年不见阳光的寒意。
我下意识向后躲了躲,仿佛那人是洪水猛兽般。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的笑闹声,也不知是哪位宾客喝多了酒,竟壮起胆子想要闹洞房来了……
“玉京子大人,这么着急见新娘子,还真是千百年来头一回啊,倒也让我们沾沾喜气儿。”
那尖细的嗓音含着醉意,可我却听到了如耗子磨牙般‘吱吱’的响声。
我瞬间想起了方才拜堂时,自己看到的一幕,不禁浑身一颤。
身前的男子好似很不耐烦被他们打扰,弯了弯指节,厉声喝道,“滚!”
门外的那群要闹洞房的‘人’就算此时已经被酒灌的不知天高地厚,却也听出他话音里的警告,顿时清醒过来,一哄而散。
只有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待外头声音安静下来,我面前的这只手也失去了耐心般,上前直接扯住了盖头一角。
我屏住呼吸,恐惧的情绪里还夹杂着些许期待,直到盖头从我面前滑落,映入视线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我惊呼道。
这张脸十几年来我从未忘却过,他夜夜入梦而来,但很少开口和我说话,每次都在我即将清醒过来又渐渐消失。
男人挑了挑眉,牵动眼尾的那颗泪痣,他似乎有些惊讶,“你还记得我?”
我点点头,“你是那个在树下救过我的人。”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好了点,薄唇不再紧抿,“我救过你何止一次,你十六岁那年掉进河里,明明都已经沉下去了,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游上岸的?”
我闻言一愣,十六岁那年夏天多雨,山路泥泞不好走,高中在十里地外的县城。
那天是每个月的休息日,我撑着伞从学校往家走,没想到被泄水的山洪冲进河里,只扑腾了几下就没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眼后,就看到我爸一脸凝重的站在我身前,凶狠的把我骂了一顿。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我爸冒着危险把我捞了上来,所以他才那么生气。如今想来,要是我爸下河救了我,为什么他的衣服都没有湿呢?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禁脱口而出,但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提出了一个傻问题。
“因为你是我冷玄霄要娶的女人。”他语气淡漠,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件本应属于他的物件罢了。
他俯下身来,那张俊美妖冶的脸逐近逼向我,我甚至能感到他在我耳旁呼出的气息。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知道该怎么做别人的新娘吗?”
洞房?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俩人亲个嘴儿,然后就熄灯了吗?
还未等我做出回答,冷玄霄就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
紧接着我的领口就被一双大手用力扯开,那手的温度如腊月里的寒冰,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温度,指尖掠过我的皮肤,冻得我倒抽一口气。
“你要干什么?”我又惊又怒。
“洞房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他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