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哀伤地对他说,她的郎君染了人瘟,情况不太好,赶不过来了,她谢过他的好意。
她似乎就是专程来告诉他一声,在她要重新上马时,他不顾她的身份拦住她,问她可不可以不回去?
她眼里闪过惊讶,他对她说,人瘟是会传染,不要回去,跟他进城。
她看了眼城门的方向,胡人的奸。淫掳掠早就让她怕了,连日来的流离失所更是让她无家可归,现在郎君一病不起,前路茫茫,迈过这道城门她就安全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她多想进城。
可最终她收回眼神,坚定地告诉他,她不去了,她要回去和她的家人在一起。
兵荒马乱,烽鼓不息,这一分别就是鞭长莫及,他便无法护她周全。
他抛开仁义礼,在众目睽睽之下攥紧她的手腕,四目相融,诉不尽的情肠。
她泪眼模糊,对他笑道:“如果有来生,我没成亲,你再来找我。”
她衣袂翻飞,驾马远去。
等他将商队在城中安顿下来折返回去寻她时,已经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了,只听闻她郎君病入膏肓时说想魂归故里,有人说他们一家可能回北方了。
那时的北方已经被胡人统治,汉人杀得所剩无几,回去等于自投罗网,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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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玟脸上的泪早已干掉了,她木然地听着,明明心里是否定的,心脏却像不听使唤一样,一阵阵地抽痛,人很冷,牙齿都在打颤。
她出声问:“找到了吗?”
他眼神苍白地摇了摇头。
那一世,他只见过她两面,再分别就又是一辈子了。
简玟看着画中的黛锦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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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竹回来的时候家门大开,蒋生的车子直接堵在了门口,简小姐的行李箱也在门口,但里里外外都没有人,她在家里找了一圈,发现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开了,丁文竹惊了一跳,站在外面喊着“蒋生,你在吗?有人在吗?”
回声一遍遍荡了下来,蒋裔轻叹了声,站起来朝外走去。
他离开后,简玟又将目光看向其余几幅画,同样的人物,同样的着色,同样的画面,再看去时,她忽然有种血液倒流的惊悚感。
蒋裔刚走上去简玟就听见了丁文竹受惊过度的叫声,她不知道蒋裔是怎么打发丁文竹的,没多会儿他折返回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那件全是血渍的衬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对她说:“我让文竹先回去了,上去说好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她撑起身体刚要起身,腿麻地又趔趄了下,蒋裔伸手来扶她,她仍然下意识躲开了,他收回手,眸里的光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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