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也给噎住了,团团四望,只剩他独木难支,心知大势已去,他揩了一把汗,匆匆拱了拱手,提着蔽膝连忙往外退。
惩罚公主事小,倘若被公主盯上孙儿,逼得尚主可就麻烦了。
娶了淳安公主,家里岂不翻了天。
老尚书都顾不上做抬轿,蹒跚的身子逃也似的往午门外奔。
待到了午门口,厚重的城楼压顶而来,霞光刺眼,一大堆官僚聚在此处热议沸然,那霍伯庸亦站在人群中,面若槁木,萧昀气喘吁吁慢慢踱步过去,却听得周身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没,那王萧霍位姑娘不知何故,突然间嗓子就说不出话来,如今正在四处求医呢。”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若当真成了哑巴,即便门楣再高贵,给人做妾怕也没人要吧?”
“所以说,人还是要积点口德,莫要无缘无故中伤旁人。”
老尚书听了这话,直挺挺晕倒在地。
*
萧昀这一走,皇帝就看见自己女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皇帝一面头疼,一面指着她面颊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淳安公主一点点把黏在脸上的妆容给撕扯下来,往兜里一收,眼巴巴看着皇帝,
“父皇,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甘愿受罚,但如果下次遇见这样的事,女儿还是会这么做,晏晏与她们无冤无仇,她们凭什么恶语中伤,您是不知道,晏晏现在还在慈宁宫哭呢。”
燕翎一听心倏忽拧起,“她现在在慈宁宫?”
淳安公主睨了燕翎一眼没吭声,只与皇帝道,“父皇打算怎么罚女儿?”
皇帝正待说话,外头禀报内阁首辅领着数人有要事求见,皇帝挥挥手,让他们人先回去,原本要留下燕翎,估摸着燕翎此刻也没心情,遂未强留,燕翎随着淳安公主和戚无忌来到后殿,
一进去就问她宁晏的情形。
淳安公主没搭理他,而是先摸到桌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腾腾抿了一口,一双眼凉凉地看着燕翎,
“你好意思问?这都不是你惹出来的事?若非你沾花惹草,晏晏能跟着你受委屈?”
燕翎气结,“她当真哭了?”他从未见宁晏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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