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里的灯光陡然变了个色调,由原先的冷光变成暖光,光影变幻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好像也被光晕染,浅浅勾勒出几分暧昧的暖黄,迷离的橙光。周祈年总觉得不是他在看着她,而是她在凌乱的空中抓住了他的目光。
或许酒意是会传染的,她说话间门气息是温热的,带着酒精发酵的味道,周祈年感知到自己的气息也是热的,滚烫的,喉结滚动,像是喝了一斤烈酒,有种刺痛神经的爽感,也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这么听话?让你叫就叫?”
云盏:“我一直都很乖的。”
周祈年笑:“是啊,你一直都很乖的。”
云盏:“那买吗,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周祈年骨头都酥了,应该不是她声音娇软酥到他骨子里,应该是他喝醉了。他喝了一瓶旺仔牛奶,应该是醉奶了。
周祈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手捏了捏后脖颈,轻叹一口气,“买,今天你要什么我都买。”
“三十九块钱的玩偶,哥哥,没必要搞成一幅为我倾家荡产的样子。”云盏轻飘飘、慢悠悠地扔下一句话,然后推门进店铺了。
刹那间门,所有的暗流涌动都熄灭了,连带着周祈年心里兀自燃烧的幽渺鬼火也一并熄灭了。
他总是能将一切平淡的事染上暧昧,而她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暧昧化为清白。
店员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高定礼服来这种生活集合店,把整家店铺搬空都不一定能买得起他们身上的一套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心道这他妈是不是在拍戏啊,男帅女靓的,难道是在拍什么恋爱综艺?可是哪有人在恋爱综艺里穿这种衣服的?也有可能是参加婚礼结果被抢婚的?仔细一想,还真有股子落跑新娘和抢婚新郎的感觉。
云盏选了一朵白色的云朵后和周祈年来柜台前结账,浑然不知面前给她结账的店员脑洞已经开到——我逃婚了背叛了家族于是被切断所有经济来源、我抢婚了让家族面上无关于是也被切断所有经济来源,所以我们只能买这么便宜的玩偶来慰藉彼此——戏码了,尤其是,当周祈年结完账后,还掏出五百块钱现金递给云盏。
周祈年说:“忘了给你了。”
云盏迟疑着没接,“你能到家再给我吗,我没口袋。”
周祈年走到玻璃门前,推开门,让云盏先出去,然后自己再出去。隔着一扇玻璃门,店员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架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和八卦欲,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看到男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盖在女生身上。他手指将她头发从衣服里撩起时,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是甜的,充斥着热恋的气息。
怎么说呢,就还是很甜啊,哪怕背叛家族也要在一起,这不甜吗?爱情就应该是为了彼此而与一切抗衡。爱是愿为你褪去伪装,给你我最原本的模样,爱是披荆斩棘,用我最狼狈的姿态亲吻你眉间门,爱是你给我你的永远。
夜里起风了,周祈年把自己的外套拖给云盏盖上,盖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裙子设计,她的蝴蝶骨凸起,漂亮得像是有蝴蝶在上面起舞,像是春色降临。
但他分寸拿捏得极好,即便脑海里有个拿着三叉戟的恶魔在迷惑他的心智:“就碰一下,轻轻地碰一下,装作不经意地碰一下。”周祈年也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帮她把头发从衣服里取出来,披散在肩头。
“祈年哥,”云盏骨架小,周祈年的衣服盖在她身上格外的大,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她仰着头,敛眉顺眼的模样比平时还要乖几分,“我们现在就回家吗?”
“不回去吃饭了?今儿个可是你爸的大喜日子。”周祈年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意思,说完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点儿阴阳怪气的,毕竟是二婚。
他刚准备解释,云盏说出来的内容更阴阳怪调:“我爸和我妈的大喜日子,又不是我的大喜日子。等到了我的大喜日子,我肯定不走。”
周祈年极其无语,且睨笑着看向云盏:“你才十九岁,就想着结婚了?”
云盏眨了眨眼:“不能吗?十九岁是谈恋爱最美好的年纪。”
周祈年明白了:“想谈恋爱了?”
云盏迎着他打量过来的,饶有兴致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承认:“想谈恋爱很奇怪吗?难道你不想谈恋爱吗?就因为你穷?可是你压根不穷。你那个行李箱就要六千多块钱,哪有穷人用这么贵的行李箱的?”
“……”
“你的房间门和小棠的房间门很近,我有次待在小棠那儿看到了你阳台-->>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