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的眼中充满悲痛,霍去病走过去,低下头与刘挽近在咫尺的对视,“泰永,我不喜欢你难过。我见到的泰永都是精力充沛,容光焕发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希望泰永如此。因一场雪而喜,因一阵清风拂过而愉悦,因知这世间的人多了一条可以上升的路而自豪。泰永,我也一样都为你而自豪。”
是的,霍去病细聊刘挽欢喜时,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表哥。”刘挽想说,这一切她无法控制,但这些年来,他们一起共同面对,当有一天霍去病不在时,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泰永,阴阳家他们为证明他们有足够的能力逆天改命,为此不惜付出所有。你可以要求他们想方设法为我,难道在你心中我不能同样想方设法的为你吗?活下来的那个人,须得完成对方的心愿才对。我的心愿,泰永的心愿,我们都一样想要天下安定,大汉太平。所以,以后你我要走的路还长着。我啊,其实最希望的是可以灭了匈奴。若是做不到,很是遗憾。”霍去病怕的是时间不够,他以前想灭匈奴是为大汉,为天下,后来又多了一个理由,为刘挽。
霍去病伸出手不禁抚过刘挽的脸颊,“我们泰永真好。”
这样一句话叫刘挽不禁潸然泪下,霍去病却笑道:“莫哭,我喜欢泰永高高兴兴的样子,那让我觉得这世间充满了希望。”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刘挽只是刘挽,但年幼时刘挽陪在他的身边,在他被人轻视辱骂的时候为他讨公道,这世间唯刘挽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护他。
“我的生辰快到了,泰永送我一份永生难望的生辰礼可好?”霍去病为这世间有刘挽而觉得幸运,但这样沉闷的气氛非他所愿。这世间很多的美好是刘挽带他去感受体会的。或许他未必有刘挽的热爱,但他喜欢看到的从来都是刘挽欢喜的模样。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刘挽抬眼,泪眼婆娑的她不知在霍去病眼中有多动人。
霍去病控制住移开目光,一字一句的与刘挽道:“泰永能为姨母那样费心准备,也定能为我准备是不是?”
有心要跟卫子夫争一争高低的霍去病,不过是不想让刘挽再将心思放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上。于他们而言,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更值得他们珍惜。
“是。表哥想要什么?”刘挽懂得霍去病的心思,也愿意顺他的话接过问起。
23岁的生辰,霍去病想要刘挽为他精心准备,刘挽侧过头问及,等的是霍去病的答案。
霍去病也不卖关子的答道:“日月星辰,万里河山,我想要都看见,也能都握在手里。”
不错,霍去病是故意为难刘挽,且观刘挽如何应对。
刘挽抬头望向廊外的天空,日月星辰,万里河山吗?有何难的?
“好。”刘挽应得爽快,霍去病一脸期待的道:“那我等着。”
说等着的霍去病啊,还是日常跟刘挽混,针对刘挽提出的规章制度,他极少发表意见,却能一针见血的补上漏洞,刘挽也乐得听霍去病的建议,但彼此都绝口不提霍去病作为一个混在中书省的人。
反倒是汲黯在刘彻的跟前直言不讳道:“冠军侯之聪慧不逊于泰永长公主,这样的人陛下难道舍得不用。”
“朕若无用人之心,何以将他放到中书令的位置上?”刘彻是有不用人的意思吗?必须得不是。
汲黯一眼瞥过刘彻,好些话用不着说得太过直白,刘彻的什么心思真以为没有人懂?
刘彻一滞,汲黯长叹道:“陛下既用人以才,当用到极致。”
这意思刘彻哪里不懂,懂,刘彻就不得不反驳道:“冠军侯对汲爱卿敬之重之,如何用你说了算,朕又不管。”
汲黯
某位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
他难道不知道霍去病明明有能力却不作为的原因?
汲黯既然已然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显然是希望刘彻出面的,可是刘彻也把话说得很清楚,人他给到中书省,已然是对霍去病最大的认可,除此之外这个人要怎么用。该怎么说呢?反正刘彻并不觉得一定要把霍去病用到极致才成。
霍去病如今的状态刘彻并不觉得有何不可。
得,汲黯无奈的道:“陛下想用人不会是这般态度。”
刘彻装傻,坚定的不接话。
汲黯板起一张脸盯紧了刘彻,无非是在提醒刘彻,他这样可不成。
“太子。”刘彻能不知道汲黯就没有不敢说的话,汲黯站在自己的立场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刘彻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但这台阶得有个人递吧,否则君臣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半天?
关键时候就得是华刻出面,刘据一个在旁边看书的人,手里拿了书走出来,一脸莫名的望向华刻,怎么突然唤起他了?
“你先前有几个问题要问,正好汲中书令在,赶紧跟汲中书令问。”刘彻何许人也,马上顺竿子爬,第一时间的冲刘据招手。刘据???
他什么时候有什么问题要问?
汲黯的学识满朝皆知不假,但他哪里来的问题?
一听太子的名字,汲黯是第一时间转头冲刘据见礼,待听清刘彻的话后,汲黯一脸正色的望向刘据。得。刘据哪怕没有问题也得问出几个问题。
“请中书令赐教。”刘据又不是不懂得请教的人,立刻与汲黯作一揖请之。
汲黯岂能受之,连忙避过道:“太子有问,臣当为太子解答。”
刘据没有犹豫,麻利的往前,好在今天读的书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刘据原本是想回去寻刘挽讨要一个答案的,刘彻别管为什么把他推出来,刘据顶上了便不能有所迟疑,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