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刘据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不认为如今的他需要着急的上朝以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朝堂的情况,有人觉得刘挽一个公主都能成为大汉实权在握的七相之一了,作为太子是不是应该要有一定的危机感?
连刘彻未必都没有这样的危机感,是以才会对刘据问出那样的问题。
然而刘据丝毫不慌,他还小,与刘挽有着八年的差距,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差距存在着,刘据应该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样想方设法的压制刘挽,而是像刘挽学习,成为像刘挽一样厉害的人。一但将来他可以如同刘挽一般,他担心什么?他还需要任何担心吗?
本事,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否则就算整个天下给到他的手里,他自己撑不起这个天下,那还能是他的?
刘挽一听面露欣慰的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根本所在。”
“都是二姐教导有方。”刘据所有的不安都在刘挽扎实的教导下一点点的被抚平。不怕被人笑话,如今哪怕刘据不是太子,人一出去,他也一样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而且相当的舒服。
心态,心境,刘挽不仅那样的教他,也在向刘据示范,告诉刘据该怎么样才能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不失本心。
刘据受益匪浅,更明白凡事不必操之过急,也不可操之过急。
刘挽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藏书楼听听课。”刘据确实有他的打算,与刘挽道来。刘挽立刻明白刘据打的主意了,重重点点头道:“倒也不错。总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怎么可能开得了眼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年我倒是很少带你出去。你想自己去看,那就去吧。对外你不能称太子。”
既然要出去,怎么可以再显露太子的身份,那和在宫里并无区别。
“这件事让陈掌来办。”乱七八糟的事要说处理得最好的莫过于陈掌。
反正如今的陈掌人脉广得很,加之陈家的情况也是相当特殊的,顶陈家的名头出去,不会有谁联想得到当今太子的头上。
“陈家?”卫子夫拧紧眉头,对陈家,尤其是卫少儿总不太放心。
“娘放心,陈谦如今外放,陈掌懂得怎么把握分寸,不会让姨母有机会作乱,坏了他的大事。再说了,不过是借个名头而已。”刘挽如此解释,卫子夫一想也对,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应该闹不出什么事儿。
但有些事,永远都是那么叫人始料未及的。却是后话。
刘彻连朝服都给刘挽送来了,让刘挽出任尚书令一职的事就此定下。
当刘挽一身黑色红朝服,一头白发束起,直接站在众臣之首,而且是在卫青和霍去病之上时,无数人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
随后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打量卫青和霍去病。
可惜,卫青沉着,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而霍去病明显的喜形于色,压根不认为这事有何不可的。
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情况实在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最终,都把嘴闭上了。
刘彻上朝瞥到刘挽的第一眼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寻常。
别的还罢了,刘彻定下刘挽为尚书令,可是其他的官员,左右仆射定下一个卫青,另外的三省六部的官员人选没有一个定下的。
刘挽既然出任尚书令了,刘彻的意思很明确,“你观满朝众臣,三省六部的官员,哪一个合适启用,正好你第一天上朝,与众臣一道议上一议。”
喂喂喂,这个事情刘彻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定下由刘挽来决定,纵然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刘彻在私底下绝对是和刘挽商量过的,可是哪有像刘彻这样第一天乾坤独断,让他们连说不的机会都不给。
刘挽立刻道:“别的位子都可以再议,有一个位子不用了吧。”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随后立刻望向卫青。定是卫青的位子。
“哪一个?”刘彻随口而问,刘挽道:“刑部尚书的位子。”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第一个认为完全不需要有所争议的竟然是刑部尚书的位子。尚书令主管六部,吏、户、刑、兵、工、礼。刑部主的是刑罚,查查天下大案。
但是,刘挽一上来啥也不说,先把刑部尚书的位置定,她想定的是谁,没有懂的?无数人都开始磨牙了,真是恨得刘挽咬牙切齿。
“何人?”刘彻也是个坏心眼的,明知而故问。
刘挽坦然的回应:“张汤。”
这话音落下,多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谁对张汤不是心存畏惧,不是觉得张汤可以赶紧没了。
张汤手底下到底整治了多少的官员,怕是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人,依然能为刘彻所重用,不过是因为刘彻需要他这把刀。
张汤存在的意义是在于震慑,以令朝臣和世族们知道,刘彻是有底线的,也正因如此,众臣们最好老实些,否则他们要是敢乱来,刘彻就敢要他们的命。
一个刘彻已然足够难缠,听听刘挽的话,谁不觉得刘挽同样的难缠!
真的是不愧为父女。总想着算计他们,像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