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难道诸位远在长安,竟然连朔方城内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耳闻?这让我不禁问,你们当真心里有过一丁点的大汉吗?”刘挽适时的补充问上一句,“亦或者在你们的心里,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一事不值一提?”
第495章等着你们去探索
骤然之间,刘彻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凌厉无比。无数人在心中呐喊,刘挽别乱来,更别在这儿乱说话行不行?
张骞的功劳谁还能不知道。但再大的功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坑得夺去了侯位。
视线不约而同的瞟向一旁的李敢,又都落在刘挽的身上。
不错,张骞因失道而被夺爵位,同时又被刘挽用在手里,前些日子也不知是立了什么功,得以复爵,如今依然是博望侯。
张骞之举那定然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的,谁会不长眼的说出张骞出使一事不值一提的话。
“这样问似乎也不太对。应该问,西域带回来的葡萄好吃吗?葡萄酒好喝吗?”刘挽也是个坑人的主儿,既调动了刘彻的心情,同时也不忘问上一群人,张骞带回来的东西,葡萄这类东西好不好吃?
作为一个致力于发家致富的刘挽,一直不余遗力的利用新事物售以高价以赚得盆满钵满的人,葡萄价为几何,葡萄酒卖得如何,刘挽比谁都有数。
可是,谁敢当刘彻的面承认某些事,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怎么着也是不能认的。
刘挽能不懂?
对不愿意张嘴的人,刘挽换一个方式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如今这案桌之上的东西,十年前的大汉有吗?”
案桌上是什么?菜啊!
菜怎么十年前没有呢,刘挽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
不不不,刘挽问的能是菜吗?
“上好的白瓷,茶叶,丝绸。”刘挽一样样的将案几上的东西推出来,提醒他们,不要忽略这一些东西。恰好都对上刘挽之前说过愿意把这些技术教给他们的话,应该,或许,很难有不为所动的是吧。
“大汉十年没有的,西域各国中有吗?诸位没有想过,一但这一切东西出现在西域各国之内,将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刘挽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似在说着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这点事并非没有人懂了其中的暴利,而是有的人提出道:“匈奴未灭。”
生意谁不想做,钱谁不想挣,可是那得有命挣对吧?
“所以你们对边境的事还真是完全不关注。你们以为朔方,河西,漠北既然成为了大汉的疆域,为何朝廷下令让人迁往各地,其目的是要将那样的一片地方真正变成我们的。至于匈奴灭不灭,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们若是对大汉俯首称臣,自然有他们的一条活路,倘若他们胆敢不服,大汉的大军又不是吃素的。难道诸位觉得朝廷把你们放到漠北就不管你们的死活了?”有些事挑明的说也未尝不可,刘挽知晓这群人既想要挣钱,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更是,他们何尝不怕死。
“富贵险中求,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得来的便宜。本宫今日愿意大方的给出这个机会,你们不愿意,多了去的人会抢。”刘挽确实不怎么担心她提出的主意会没有人回应。
追逐名利是多少人的共性。
“长公主总不会没有条件?”事到如今,不少人也算是明白了,刘挽算是一个相对大方的人,正因如此,刘挽愿意给他们好处,但是有一点也请他们都不要忽略。刘挽会定规矩。
印刷术一事他们被刘挽坑得不轻,原以为那会是套在刘挽脖子上的枷锁,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倒是全套在他们的身上了。
悔不当初的情况下,他们还得赶紧学起印刷术,万万不能落于人后。
“这些暴利诸君皆知。我愿意分给诸位,为大汉,为天下百姓。我对诸位的要求也只有一点,在你们赚了不少钱,得尽不少便宜的情况下,也惠于大汉,惠于百姓。这点要求,不高吧?”刘挽的话音落下,谁敢指责刘挽的要求高。
但凡刘挽将这些工艺牢牢的掌握,所有的钱都是她的,所有的利也都是她的,她用得着跟谁提及这个事?
完全不需要。
“不错,我确实想利用诸位,但互惠互利的事,你们都不会吃亏,我这点小心思,不应该吗?”刘挽知晓有人心里在嘀咕她什么,无非是觉得刘挽竟然要跟他们谈起交易的,是不是证明在刘挽那儿,刘挽在向他们示弱?
“诸位是大汉的臣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不至于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吧。我父皇对你们的要求是忠于大汉,忠于大汉皇帝,再惠于百姓。可是你们呢?这些年诸位都干了些什么事,诸位想听我细说,我也丝毫不介意。欺上瞒下,以权谋私,强占民田,以令民不聊生。换成你们,对底下的人如此不听话,还要毁了你的家业,你能答应?”刘挽温和的询问,一个个听在耳朵里,何尝不是在想,刘挽说这许多什么意思呢?是准备要跟他们算账吗?
一时间他们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似在打探刘彻的反应,可惜此时的刘彻并没有吱声,反而开始研究起桌上的菜。
方才觉得吃得不错,也算够了,现在感觉还能再吃一些。那就再吃一点。
刘挽同众人摊手道:“扪心自问,我提议对官员的考核制度也好,亦或者是科举之制,其目的是不想诸位的手伸得太长,长得只手遮天,叫大汉的天下失控。是以,只要你们不越界,不让大汉大乱,我也并非一要砍了你们的臂膀不可。自然,有好处,天底下的好处不可能尽都让我一个占,该让谁参与的,诸位因为看不上我,这些年与我之间的交易不多,但因我而得利的人,诸位当真一个都不知道?”
那不能,无论是盐利亦或者是其他的利,但凡跟刘挽一起干的人,没有一家不起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不少的人那叫一个恨。刘挽那么多的好处,怎么不想想分一分给他们?他们难道没有资格吗?
汲黯在这种时候不得不提一句道:“长公主,国之大事非以利而动人。”
此时的汲黯已然年迈,加之身体不好,声音已然不如从前的洪亮,望向刘挽的眼神隐隐带着忧虑,刘挽是有能力的人,正因如此,这样一个人为大汉谋划,定是大汉之幸。如今刘挽用交易的方式论及国事,如何不让汲黯警醒。
“利者,利己利人利家利国,不过是我将这些利摆得明明白白罢了,怎么不行?皇帝思安于国,安于民,所用之臣,以名而令之动,这不是利?官员为官,所得功名不是利?世人皆因利而动,我将利摆在明面上,有何不可?”刘挽再问,汲黯想说,这样说得太世俗了。
可惜,刘挽扬手阻止汲黯再开口道:“我如今为漠北安宁而谋,该与不该?若你不同意我的做法,你有更好的办法让人迁往漠北,建设好漠北,我让位。”
大抵也就只有刘挽敢夸下海口,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不能做成,换成别的人,谁要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取刘挽而代之,来呗,欢迎,刘挽乐意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