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自不必说,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人敢不把刘挽放在眼里。
至于刘据。作为一朝太子,大将军的舅舅,能干的姐姐为他保驾护航,此时的刘据地位稳固。且在殿试中,刘据的表现算得上可圈可点。
姐弟二人并肩行来,刘据尚显稚气,刘挽不怒而威,但凡见过刘彻的人们都不可否认一点,刘挽绝对是最像刘彻的那个人。
“长公主。”新任进士,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刘挽的缘故才有机会站在这儿,成为进士,即将做官,其中的女子们尤其的激动。
刘挽和刘据皆抬手,刘据道:“二姐说要见一见大汉的第一批进士,孤也想一窥诸位的风采。”
当太子的刘据,话说得尤其的漂亮。
一群人无论对他这个太子有何想法,明面都是客客气气,得刘据的赞许,他们都颔首示意。
刘挽的视线在一众人身上扫过,与对刘据的客气相比,所有人在触及刘挽的目光时,都不由自主的躬下身子。
“你们既将任官,不知你们有何想法?”刘挽并非那喜欢绕弯子的人,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刘据明显感受到一群人对他和对刘挽全然不同的态度,却同样清楚的知道这样不同的态度的原由是为何。
太过直接的问题,引得一群人面面相觑半响,刘挽走向他们,“无妨,我既然问了你们,你们只管畅所欲言。”
畅所欲言并不代表尽如他们所愿,这其中的差距也得懂。
“陈谦。”刘挽突然点了名,陈谦第一时间站出来,刘挽正好走到他的面前,“你想往哪儿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陈谦的身上,但都透着鄙夷,很是以为刘挽莫不是要任人唯亲?
陈谦能被刘挽拉出来,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卫少儿所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而是因为陈谦是个聪明人。
“漠北一战大捷,不知漠北之地,陛下是何章程?”陈谦好奇的询问,全然是一副等刘挽说道说道情况再回答刘挽问题的架式。
刘挽轻轻一笑,缓缓抬眸与陈谦对视道:“你觉得大汉打下的城池,会凭白便宜别人吗?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既是我们汉土,当以人治。还有疑问吗?”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这句话多少人听之一振,细细一品,越品越是觉得霸气无比。刘挽展露的正是大汉的胸襟和气度。
陈谦同样一惊,为刘挽的霸气外露,低头一笑答道:“不必了。不知谦能否请往漠北之地任职?”
这样刚刚开辟的疆土,凡去往那儿意味着什么?
立大汉的规矩,收服那里的人心,把他们变成大汉真正的疆土。
“漠北苦寒,你想好了?”能让刘挽点名的人,自然是可用的。若非如此,刘挽何必点上这个名。
问上一问的刘挽,无非让在场的人弄清楚一点,她与陈谦虽是表姐弟不假,刘挽并非所有的好事都想让陈谦占了。恰恰相反,作为表姐的刘挽那是有心把陈谦送往贫苦之地。
那端的女眷里,卫少儿也听到儿子的这句话了,第一时间便要冲过去,却叫陈掌先一步拦下。
“谦儿的前程轮不到你多嘴。”陈掌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卫少儿说话,卫少儿一顿,陈掌将人拉住压下声音继续道:“外面的事你不懂便少张嘴。尤其是这样的场面。”
“漠北苦寒你没听见吗?让谦儿去那样的地方他如何受得住?”卫少儿心心念念的都是陈谦受得住受不住。
“谦儿不小了,这些事他自有分寸,无须你操心。今日是陛下亲自设宴,别逼我将你送回府中,从此再不让你出门。”陈掌当机立断,绝不能允许卫少儿在陈谦的前程上坏事儿。
卫少儿瞪大眼睛,陈掌提醒道:“多少年了,我宠着你护着你,唯一对你的要求是什么?你别忘了。”
是的,陈掌一向明确自己所求,也早与卫少儿有言在先,但也正因如此,陈掌提醒卫少儿想起来时,卫少儿脸色胀红的问:“你果真从一开始就有所图谋。你如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开始嫌弃我了?”
陈掌闻言低头瞥过卫少儿,冷酷的问:“你对我难道无所求?”
相互之间谁对谁不是有所求。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现在突然诸多计较,是要相互生怨吗?
卫少儿面上一青。
“这是怎么了?”卫少儿和陈掌的气氛有些怪,已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妒忌卫少儿的人不在少数,很是一副想看好戏的架式。
“你我之间早已分不清,计较真心或者假意没有意义。你非要折腾,你猜有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话。皇后明理,大将军也并非一味偏袒之人。如今谦儿是在为陛下争脸,此情此景,你闹事反而引起陛下的不满,到那时,没有人会帮你。你确定你要闹?看看周围。你若要闹我不拦你,但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你会成为无数人的笑话。”丢下这番话的陈掌松开拦住卫少儿的手,那原本挣扎要往前去的卫少儿却不敢动了。
周围多少打量的目光随陈掌的出现而落在她的身上?
卫少儿这些年所有的风光既因卫子夫,也因卫青,更多难道不是因为陈掌?
旁人未必清楚的事,卫少儿心里有数得很。
第468章为臣之道
陈掌无论对卫少儿有多少算计,他都明白一个道理,既有所图,当有所舍。
想借卫子夫的势,后来要借刘挽的势。陈掌一直都遵守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约定,待卫少儿客气有礼,给足她面子,让她成为整个长安城里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