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旁人或许并不清楚,想来刘彻是清楚无比的。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视线都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没有要满足他们好奇心的意思,反而问刘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说起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刘据并没有隐瞒之意的回答道:“安夫人提及,能改变大汉的只有二姐。”
此话不用安夫人说,刘彻切身体会到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呢?
知道,刘彻眼中尽是冷意的问:“他们明知如此却依然无所作为。”
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刘据也不是不清楚,自家的父皇并非一个讲理的人,听到刘彻的嫌弃,刘据突然明白为何刘挽分外的讨喜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讲理又懂得尊重人的那位,刘挽恰好都占了。
此时,此刻,刘彻更是咬牙切齿的道:“给了他们那么多时间,他们想要的一切朕都给了他们,可他们依然办不好事,否则你姐姐怎么可能昏迷不醒。”
在刘彻这儿,他是认定只要阴阳家的人向他提要求,他满足于他们,这些人就应该尽所能的配合刘彻达到刘彻所要的目的。
刘彻的目的是什么?
是让刘挽平安活下来!
结果他们没能做好不说,现在刘挽都昏迷不醒了,不会有人觉得刘彻不会怪到阴阳家的头上吧。
在刘彻此时所表露出来的意思都是,他们没有想方设法的把刘挽救回来,就是他们的无能,极其的无能!
刘据很是想提醒刘彻一句,逆天改命的事倘若能够轻易达成,秦始皇一直追求的长生不老之术岂不也是可成的。
真要是这样,刘彻接下来的追求会是什么?
刘据甩掉脑子一闪而过乱七八糟的想法,无一不在考虑另一个问题,要怎么样才能让刘挽醒过来?
刘据也是十分忧愁。纵然安夫人是说了,刘挽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刘挽这样一直躺着,谁能不害怕她一睡不醒。
“前面科举的事你二姐办得差不多了,眼下你二姐昏迷的事绝不可能瞒得住,科举的事宜接下来交由你去办。”刘彻没有忘记方才李蔡求见,李蔡代表的是何人,都懂得,正是因为都懂得,才让刘彻明白,他须得找人出手,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天底下可用的人不计其数,并不限于刘挽。
刘据没有想到突然会被刘彻委以重任,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你二姐该教你的道理想必都已经教了,比起坐而论道,你该去实践运用。朝堂上的这些人,此时他们的所有心思几乎都放在你二姐的身上,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你可以占据所有的主动权。”刘彻给刘据分析,提醒刘据要懂得把握机会,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良机但凡一失,主动权握在别人的手里,一切也都由不得刘据。
刘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道:“据儿刚出手就让他去对付朝堂上那些老谋深算的老臣?”
刘彻淡淡的道:“是敌人还是朋友,端看你怎么用。你知道怎么用吗?”
刘据明白,刘彻能下定这个决心并不容易,如果他果断的拒绝,他该有心理准备,他将会为刘彻越发的不喜。
而且,朝堂上的这些朝臣,刘据听得太多,见得太多,素来没有和他们交过手没错,但刘据对他们也算不上是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刘据作一揖应下道:“诺。”
一个诺,平静而有力,没有半点对前景的不确定。
刘彻稍稍满意刘据此时的态度。不,应该说得知刘据前往阴阳家时,刘彻才意识到,刘据纵然看起来很安静本分,但他心里有数,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他很清楚的懂得某些道理。
不过,是不是真能对刘挽所教的融汇贯通,须得试试才知道。
刘彻又问:“知道该干什么?”
“科举的结果出来了吧?”刘据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他所知的是,在刘挽那儿应该事已然划上一个句号,在刘彻这儿,刘彻到底是接受亦或者是不接受,说不准。
刘彻道:“能得你二姐认同的文章不多,或许你可以领人重新阅卷。”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调调呢?
“朝令夕改,大汉朝堂威严何存?我从来没有管过事,却对二姐领一众朝臣和大儒批阅的文章提出质疑?我有何资格?”刘据不慌不忙的道破刘彻给出这个主意所包含的恶意。
刘嘉瞪大眼睛,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刘彻想出的主意竟然是要坑刘据?
不是,一个当爹的坑儿子,像样吗?尤其是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
可惜,刘彻半点没有被刘据说破的不好意思,反而道:“看来你不傻。”
傻,刘据是不傻的,但他不得不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他应该要用哪一种方式以确保某些事情不会脱离原本的轨道。
对于刘挽的各种主意,刘据接收了不少,他所无法确定的是,到底哪一种才会对大汉好,也能对刘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