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是有事寻我?”对啊,刚刚刘彻指着他跟上的,莫不是当他忘了这回事?
“没事了,你去帮泰永练练兵。”刘彻神色如常的回了一句。
霍去病自知抗议无效,只能听话照做。
“照看好泰永,朕会让人看好据儿。”刘彻再一吩咐,卫子夫应下一声是,送刘彻走了。
等刘彻一走,刘嘉立刻凑到刘挽跟前,揪着刘挽眼睛上的帕子,卫子夫打了她一巴,刘嘉乖乖收回手,卫长公主重新给刘挽换了帕子,也就看到刘挽红肿的眼睛。
刘挽闷着声音道:“我正发热,你们都离我远些,别传染了。”
“没事,我不怕。”刘嘉全然不在意,卫长公主关心问:“怎么哭得那么狠。”
“伤心难过。”刘挽答得理所当然,刘嘉附和道:“换我我也伤心。”
卫子夫真是恨不得把刘嘉的嘴给缝起来,没见过像刘嘉这样的孩子,嘴上没个把门。
“好好休息,我们不说话了。”卫子夫对刘挽那一句伤心难过也是心疼,要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刘挽何必受此委屈。
“嗯,我好困。”刘挽闹腾一天了,本来不舒服的人就没精神,她也想睡了。
卫子夫一下下的拍着刘挽的肩膀,哄着刘挽入睡。
卫长公主道:“娘,泰永这儿有您,我回去守着据儿。”
“嗯。”卫子夫应一声,她不是不担心刘据,但刘挽病了,这么多年来刘挽很少生病,更何况这一次还发热了,卫子夫不守着心里也是放心不下。
刘嘉缩在刘挽的身边,同卫子夫道:“娘,我想陪着二姐。”
“莫闹。你二姐刚刚还让你离她远一些,别传染了。”卫子夫轻拍拍刘嘉的背,让她别闹。
刘嘉闷声的道:“二姐是有多伤心才会哭得眼睛都肿了。”
卫子夫鼻头一酸,又迅速咽下那份哭意,同刘嘉道:“所以我们得好好的,莫再添乱让你二姐挂心知道吗?”
这句话刘嘉听进去了,爽快的答应下。
诚如太医所说,刘挽昨天那一哭,将心中的郁结都哭了出来,病得虽急,好在用药及时,一个晚上热也退了,卫子夫和太医都松了一口气。
卫子夫寻个机会单独问了戈央,“长公主心情多有郁闷吗?”
戈央作为跟在刘挽身边的人,算是对刘挽身体最了解的人,问她,卫子夫能放心。
“不算是,但近几个月不太好。”戈央如实答来。
卫子夫闻言一顿,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一桩接一桩,刘挽受的委屈既没办法告诉刘彻,也不想告诉卫子夫,叫卫子夫凭添烦忧。
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无能,若非她连宫中的女眷都管不住,刘挽又怎么会卷入其中。
“娘。”卫长公主抱着刘据前来,卫子夫迎上去,刘据睡饱喝足,显得精神分外的好。
卫子夫伸手抚了抚刘据的小脸蛋同卫长公主道:“据儿还小,就不让他进去看泰永了。”
卫长公主应一声,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卫子夫朝戈央使个眼色,其他人纷纷退出去。
廊庑之下,就剩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及被卫长公主抱在怀里的刘据。
“娘有娘的难处,泰永知道也不会怪娘的。”卫长公主出言安抚。
“是我没有当好一个母亲。”卫子夫眼中闪过懊悔,卫长公主再唤着娘,劝道:“您如何能想得到泰永心里藏了许多事。”
梁美人的挑衅打一开始卫子夫并非不知,抢菜的事不是第一回,可以说,如果不是卫子夫有意纵容,事情不会闹得如此之大。
纵容梁美人的卫子夫无非是想将事情闹到最大,大到卫子夫可以借机立威,以确定将来不管刘彻纳进宫多少女人,没有一个人胆敢挑衅卫子夫。
梁美人的身份,她本是一个歌伎,同样是由平阳长公主献入宫中。和卫子夫算得上是同源而出,当日平阳长公主同卫子夫也曾打过招呼,本意是让卫子夫多照顾梁美人。可是,看得出来,平阳长公主对卫子夫叮嘱的话,并没有和梁美人说过,梁美人那份傲视,恃宠而骄的姿态,确实让人不喜之极。
然卫子夫知道,要么不动,要动就得一击毙命。
红颜未老恩先断,她知道自己的恩宠到头了,没有梁美人的出现,她也早感受到刘彻望着她的眼神不再似从前。
从她进宫以来她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真正到来的那一刻,卫子夫心中伤感不假,也定了心神。往后,她要在宫中挣扎只能靠自己。
好在,她不再是从前的卫子夫,她有卫青,有儿女,他们给了卫子夫一定的底气,叫卫子夫心下稍安。
入冬后,平日里常见的蔬菜分外难得。刘挽手里有人能种得出来,宫中就只有三处有新鲜的蔬菜吃,刘彻的未央宫,王娡的长乐宫,卫子夫的甘泉宫。旁的地方,卫子夫先前接手宫务时,宫中并无能人能在冬日种出蔬菜,后来刘彻一看刘挽有,也没打算费心。自然,卫子夫也不愿意费这个心。一来二去,整个皇宫得时鲜蔬菜的仅此三处。
有人确实胆大包天,仗着刘彻的宠爱竟然敢抢甘泉宫的蔬菜,从第一回听说后,卫子夫当即明白,这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