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同样也还有好些没有上。
书太多,印不过来。有多少上多少,慢慢补充就是。
“诸位,此处为藏书楼,里面所藏天下典籍,虽不敢言集古往今来之著作,却也是藏书有万卷。藏书楼内的书,只要手脚干净,无论何人,皆可入内借阅。”
此话落下,并不知道刘挽的藏书竟然随便能让人进去阅览的人都瞪大眼睛,想到他们死死捂住的书,刘挽全然不在意的随便人看,如何不让他们捶足顿胸。
“长公主如此行事,岂有高低贵贱之分?岂非拿了我们同一干贱民相提并论?”刘挽的行为让有人不悦,同时他们最在意的何尝不是,倘若按刘挽之意行事,他们往后跟普通人有何区别?
“贱民?闻尔所言,但不知阁下读的是何种书?哪一本书教了阁下,敢称天下子民为贱?”刘挽淡淡的开口,迎视一旁说话的人,那人身边的人赶紧拉住他,连忙向刘挽请罪道:“长公主恕罪,他不过一时口不择言,冒犯长公主,请长公主原谅。”
刘挽冷笑的道:“他骂的并非我,该赔罪的自然也不是我。以万千百姓为贱,因你祖上之功?亦或者因你多读了几本书,多识两个字?”
话音落下,刘挽眼中尽是冷意,言语越发不善道:“容我提醒阁下一句,你口中所不齿的贱民助我建起藏下万书的藏书楼,想来以阁下的目中无人,定瞧不上我小小的藏书楼。记下,从今往后,凡他家族中人,皆不许入我藏书楼一步。倘若他们敢混入我藏书楼,打出去。”
花禄在刘挽之侧,藏书楼建成,有她向刘挽请求在前,刘挽向刘彻引荐,对刘彻来说,钱是刘挽出的,书是刘挽自己用印刷术同各家换来的,建楼的地儿虽是刘彻所画,一应施工到完成全都是刘挽出面。由谁来执掌藏书楼,刘彻同样仔细考虑过,最后决定人由刘挽来定,在决定将藏书楼私有或者充公之前,刘彻认为既然是刘挽费心建起的藏书楼,理当让刘挽放手大干,且瞧着刘挽干出何等成绩。
因而刘彻放话,藏书楼诸事由刘挽决定。花禄成为藏书楼掌事,刘挽拍板即定下。
“长公主放心。”花禄对长安各家熟悉得很,眼前口出狂言,被刘挽拉入黑名单的人是何人,她记下。
那一位自是愤愤不平,刘挽一眼瞥过,丝毫不掩饰对那人的不屑道:“德行不修者,最是自私自利。最可笑的莫过于,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竟然也敢教人行事?你要藏着你的书是你自家的事,不愿意借与他人也是你的事,可藏书楼是我所建,楼中藏书皆为我所有,想对我指手画脚,你也配?”
言罢狠狠的唾了对方一口,刘挽越发犀利补刀道:“如尔等一般无耻之尤,送你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建起书楼的意义在于让世人得以读书明智,或能助诸位耕种收获,也能让有意者习得一身医术,救死扶伤。哪怕因为书楼的存在,能让在场的众人多识得一字,皆喜。文字也罢,各家典籍也好,固步自封,不过是一张废纸废字,为诸位所取,方为先贤所求。藏书楼,请诸君尽览。”
“说得好。文字也罢,文化也好,无人阅之,何用之有。”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自有人为刘挽喝彩。一道道掌声响起,看得出来,支持刘挽的大有人在。
“另,诸位瞧见了,书楼之侧是一处学堂,我们书楼会每日在那儿给大家讲课,想读书识字的都可以每日准时听课。”刘挽指向一侧,随后又补上一句,“有好学上进之心者,不问老少,不分男女。”
听到这儿,众人有些稍明白了,刘挽是不仅免费将书放出去随便人看,更直接教人子弟。
“小娃娃也可以?”对于眼下大多数的人来说,能够有机会读书识字,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刘挽纵然说了不分老少,不分男女,有心思活络的人立刻动了心眼。
“自然。男娃娃女娃娃都可以。我们上响的时候会准时教大家认字,读书,下响,医、农、墨、阴阳、道等各家都会为诸位讲解他们的名家著作,也会教诸位一些生存之道。”刘挽将大概的安排道来,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尤其让他们惊奇不矣。
“还教我们生存之道?比如呢?”
有那不求甚解者,追问仔细。
“医家教的是医术,如救死扶伤;墨家会教诸位各种制作工艺,如制炭,如房屋建造;农家会教诸位耕种,制作肥田的法子等等。”刘挽娓娓与他们解释,听得多少人激动了。救死扶伤,制炭,他们如何能不想学,都是实用的本事。
“下响哪个时辰?”又有人追问。
刘挽想了想问:“下响得闲的也并不多是不是?我们把这些课放到晚上。等大家伙用了饭之后最是得闲那会儿过来听课?”
“甚好甚好!”不少百姓都纷纷附和。不是百姓们没有上进之心,而是他们没有学习的道路。
“可是晚上哪里来的光?”看得出来,不少百姓都有求学上进之心,然他们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黑暗中如何学习?花禄连忙提醒刘挽。
刘挽侧过头俏皮的道:“那有何难。”
说着不难的刘挽,将藏书楼下的那一处上课的地方挂满了灯笼。
灯笼一出,多少人为之惊叹。瞧瞧各式形状的灯笼,特别的好看呢。
“想不想学扎灯笼的手艺?”刘挽自不会错过每个人看到圆的长的,方的,圆方的各种灯笼时脸上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正好,用来作为开局即可。
“想。”谁能想到刘挽说干真干,本来没拿刘挽当回事的人们都意识到,不得了,刘挽让人教他们真本事的呢。
“那开始吧。”刘挽素来不废话,尤其是初初开局,哪能失信于人。
墨家会扎灯笼的那位既上场了,拿着竹子出来,开始一步一步的教起人来。可以说,黑暗中的一片灯光,不知吸引多少人前来,别管是有心要学点本事的人,亦或者单纯来凑热闹的人,在这一刻都响亮的回应。
刘挽在一旁站着时,乔娘显得有些忧心的道:“人越来越多,长公主不如将事情交由花夫人主持,您且回宫吧。陛下和皇后都在宫中等着您。”
乔娘是挂心刘挽的安全,谁让刘挽得罪的人多,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多少人对刘挽下手,乔娘贴身跟着刘挽最是清楚。
“再等等。”刘挽倒不是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刚开始,须得看看反响再说。
一旁墨家的人教得专心,底下的人学得也分外专心,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讨论,毕竟,一根根的竹子都给准备好放在那儿,要教,须得上手才能知道学得如何。
很快结果出来,墨家人演练两回,上手教他们慢慢的扎了两回,有人学会了,有人一脸的为难,不明白大家都一起学的,怎么有人学会,有人学不会。
“诸位都不急,做惯手工的人,上手得快,做不惯的人难免学不会,多看几次,多扎几次,也能扎成。”负责教的人看了看大半的人都学不会,好吧,至少有小半的人学会,其中有几个扎得特别好的,叫他看在眼里觉得,或许可以把人招揽过来,传承他的手艺?
像他们这些人,越是学精,越是明白,想寻一个传承人何其不易,正因为不易,见着好苗子难免心动,生出揽才之意。
大家都一块学,有人看一遍即学会,有的人把先生请到跟前教,先生手把手的教,偏扎出来的灯笼怎么看怎么差点意思。难免有人丧气,反倒是教他们的先生宽慰道:“人皆有所长,亦有所短。不会扎灯笼,不代表学不会其他的手艺,莫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