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刘挽也不纠结,对方如果认为需要刘挽知道她的名字,自然会告诉她。反之,何必问得太多。
“房子分为十六院”凌杞也不推辞,开始为刘挽细细说起这房子的构造,如何分落,各院都要准备些什么,刘挽听得仔细。木工,铁艺,陶瓷,刘挽是每听到一个词都眼睛闪闪,啊啊啊,钱啊钱,有谁知道她通过这些词联想的都是钱,数得手软的钱。
刘挽内心激动无比,眼看凌杞要仔细的说说房子到底要如何起势,怎么的造,刘挽喊停道:“先生跟他说,你们聊,聊完了告诉我有没有问题。我和钜子商量该准备的一应东西。”
对勒,各忙各的,分工明细,别什么事都要揽。刘挽有心要学,知道一些就够,用不着学精了。
凌杞一眼望向刘挽身后的宫弘,宫弘一直都在张望凌杞手中的图纸,只是因为刘挽在前头,他不敢往前凑,只能不断的踮脚看。
宫弘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墨家人尤其明白,这就是刘挽带来懂行的人。
末了刘挽也落落大方的承认,她不管细节上的事,由着他们懂的人讨论吧,她管其他该管的。
“这是一应清单用物。”墨家钜子也不绕弯子,给刘挽准备了一份竹简,刘挽伸手接过,跟成人手臂一样粗的竹简,可以想像里头到底记了多少东西。
刘挽也不仔细的看,只递给身后的内侍道:“交给华公公,跟他说按上面的东西采购。”
墨家钜子本以为刘挽肯定又要仔细研究的,不想刘挽竟然连看都不看的给了手下。
不得不说,墨家钜子每见刘挽一回都会为刘挽的行为感到意外,小小的孩童似是有着千种面孔,你不能确定你看到的那一副是真的,又哪一副是假的。又或者都是真的。
“公主不怕里面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墨家钜子似是故意的逗起刘挽。
不想刘挽道:“钜子方才没有听见吗?我让人交到什么人手里?我毕竟年幼,好些事并不了解,既然如此何不让别的人帮我把这个关。”
给了华刻等于给了谁,这个道理刘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刘挽是不好跟刘彻要太多的人的,但并不妨碍刘挽想方设法借刘彻的力,甄别一些东西。
既然生为大汉公主,她有的是大汉的皇帝当靠山,因此她也须担起风险,没道理她承受以后的风险,却不懂得利用先天的优势,强大自身,也为自身解决很多麻烦。
“倒是某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墨家钜子与其说是问了一个蠢问题,不如说他想听听,刘挽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对此,墨家钜子只想说,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怎么心眼那么多!
说得好像他没有心眼似的!
“依势而建,周围的空地也该用起来。墨家有擅长农事的人吗?或者你们认识农家的人?”刘挽觉得解决完了一件事,就该考虑别的事了,比如空地既然是空的,不好一直荒着,墨家人一定不少,不可能个个都有手艺,既如此何不考虑考虑把荒地开起来?
要是他们之中有擅长农事的人最好不过。没有也没什么,给她介绍擅长的也行。
“公主是真不客气。”墨家钜子实在好奇刘挽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跟他要农家的人的。
第82章骑射
刘挽挥挥手道:“你我之间是要长期合作的,跟你客气,大可不必。”
墨家钜子是希望刘挽跟他不客气吗?
不,他其实相当希望刘挽能够跟他客气点!
“钜子想必不会不知普通人的苦。想来有田耕,有地种,是无数普通人一生之追求。”刘挽突然又冒出一句不符合她年龄的感慨来,偏偏也说到墨家钜子的心坎上了。
不错,世人皆苦,多少人辛苦一生都保不住自己的田地,不得不卖身为奴,永生永世都没法得到属于他们真正的田地。
刘挽让人开荒确实算不上不客气,她何尝不是想给那些没有手艺的墨家人们一个能够立足于世道的根本。
“开出来的田?”墨家钜子思路必须是跟得上刘挽的,即问起刘挽来。
“谁开的就是谁的。”刘挽大手一挥,相当的阔气。
“待这周围的田地都开好了,地契我会让人备下。”说给刘挽就给得干干脆脆,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墨家钜子心中甚喜,面上并不显露的问:“公主做得主?”
刘挽岂不知有人在用激将法,倒也无所谓的反问:“我做不得主?”
她答应墨家人的哪桩事她做不到来着?
好吧,计谋被识破,墨家钜子也是不好再继续用同样的方法。
“十日建成这么大的房子,钜子,我拭目以待。”刘挽一眼扫过周围的空地,那么大的地方,墨家钜子好大的口气,竟然说十天之内一定可以建好!
刘挽喜欢人办事有效率,同时也期待着墨家的大显身手。
“公主先把某所须之物运至,否则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墨家钜子哪能把压力全都给到自己。刘挽要是无法供应出他要的一应建房所须的物资,他墨家有能力十天建好的房子,怕是也建不成。
“懂了,最重要的事依然得我办。”刘挽长长一叹,瞧了一眼侍女捧着的竹简,其实不怎么想回宫的,毕竟她总是跑来跑去的,跑得太勤会惹人的眼。须知眼下的皇太后,她的那位祖母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