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摇摇t?头:“没什么,只是没什么胃口。”
裴瑕也知她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影响,给她夹了一筷子樱桃肉:“那?还是得进些吃食,不然夜里胃疼。”
沈玉娇嗯了声,朝他轻笑:“好,你也吃。”
只这浅浅一笑,落在对座的谢无陵眼中,犹如刀绞。
握着酒杯的长?指拢紧,御酒明明甘冽醇香,他却如饮了一杯又一杯陈年?老醋,酸得心里都冒泡。
娇娇朝裴守真?笑,却不肯看他一眼。
当真?是忘了他谢无陵么?
殿中三人暗流涌动,高坐宝座的淳庆帝将下方的情况,尽入眼中。
果然,这个谢无陵对沈氏余情未了。
只如今看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那?些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一场接风宴,从开始到结束,谢无陵都未得到沈玉娇一个眼神,更别提说话。
无论去哪,沈玉娇身旁都跟着裴瑕。
旁人都赞他们夫妻真?是愈发恩爱,就连扈将军也道:“没想?到这位裴丞相竟是个守妻奴,眼里竟全是他这位夫人,再看不到旁人了。”
谢无陵心下冷嗤。
可不得看严实么?倘若当年?裴守真?能这般上心,哪还有他谢无陵什么事。
现下倒知道当做眼珠子般重视了,呸!
及至亥时,宴会散去。
裴瑕扶着沈玉娇坐上马车,夫妻俩皆生出一种“终于结束”的放松之感。
可马车出宫门不久,便?听得一阵马蹄疾行声。
裴瑕直觉不妙,下一刻,马车停下,外头传来马夫讪讪禀告声:“郎君,有位官爷拦在咱们前头呢。”
马车里静了一静。
沈玉娇眉头轻蹙,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以谢无陵那?个性子,若不追上来,才叫稀奇。
裴瑕道:“玉娘,你且在车中,我去会会他。”
沈玉娇看着他,嫣色唇瓣翕动两下,最后只道:“好好说,别动手。”
裴瑕:“我有分寸。”
说是这么说,沈玉娇仍是放心不下。
等裴瑕掀了车帘出去,她坐在车里,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隔着一层石青色蒲桃纹车帘,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传来。
裴瑕道:“不知谢将军有何指教??”
谢无陵:“指教?谈不上,只是来与故人叙叙旧。”
裴瑕:“我与谢将军也算不上故人。”
“裴丞相这话未免无情了些。”
谢无陵道:“怎么说,当年?也是你留了我一条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从未敢忘。”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说得很响。
沈玉娇知道,是说给她听的。
“裴相夫人也在车里?多年?未见,我也合该与夫人见个礼才是。”
“谢无陵!”
裴瑕低声呵斥,却拦不住谢无陵骑着马,绕到马车旁侧。
沈玉娇只听得马蹄笃笃,越来越近,而后门板被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