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太过仓促,终究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悄悄沿着小道,摸索到了京都附近,突然袭击京都。朝臣哗然,京都大门紧闭,在承恩公的催促下,二皇子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先保全自己。“那最后呢?”旁听的客人们渐渐被故事带动了思绪,见说书人停下了,不由催促道:“快说啊。”“最后,他被打晕过去了,”说书人长叹一声,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这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皇帝直接携着承恩公逃奔,玉玺也没了,原本镇守京都的一万军队傻了眼,不得不分出一大半人马来护送皇帝,京都的防守力量直接砍半,百姓彻底哗然,多年来积攒的怨气直冲云霄。御林军统领在战场中被射杀,这一批夏国的好手还得到了缓慢的人手补充,终于将城门撬开一个口子,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屠了京都周围的十来个村庄,掠夺粮食。昔年的老臣纷纷被贬或气死或病逝,最焦急的时候,宁家那位已经出家的姑娘出来指挥,她拿着她父亲工部尚书的令牌,连夜调集防守武器,其中不断弥补城墙建设,最后以两千兵力拒守京都两个月,抗住了夏国后期整整一万人的进攻,可也被一箭刺伤手臂。那只箭上涂了毒药,宁家的姑娘没能等来良医,就此香消玉殒。带来援军的人,是秦胜。他匆匆从闽南赶回来,联系上的是当地的起义军,也就是朝臣口中的叛军,耗费诸多口舌,双方互相猜忌又不得不合作,为的就是保护京都,保护那位京都内的皇帝。可是一切都太迟了,面前满目疮痍,秦家烟消云散,眼见着宁家的长辈一夜白头,秦胜不禁怀疑,皇帝呢?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跑?他们秦家世世代代忠君、就是为了面前这一幕?起义军彻底打响口号,一个叫潘侠的人举起了反旗,说是要保护越国不受夏国入侵,第二股起义势力也趁势而起,只是他们的头目是一对夫妻,却一个是瘸子,一个毁了容。不论世事多么艰难,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边疆被打开的口子越来越大,缺衣少粮,武器钝锈,好在起义军的人们也记得帮助边疆地区一二,也不忘去消灭深入越国腹地的夏国军队,不让他们造成更多的伤害。夏国的军队自然肆无忌惮,他们每到一地便是屠村杀人、抢夺粮食,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杀的越国人害怕到骨子里,他们才不会反抗。越国人也想着求活,于是不得不反抗。二皇子看着外面茫茫一片乱象,终于彻悟,叫保护他的军队散去,前去围剿那只一万人的夏国军队也好,去支援边疆也好,别跟着他了。他终于有了一回勇气,杀了承恩公。但一切都太迟了。距离二皇子登基不到两年的某一天,二皇子被两位内侍毒杀,毕竟二皇子身边已经没什么了,但财富还在。在此之后,秦胜累死在案牍中,他已经长达月余没有休息;商南也在边疆遇刺,就此去世;起义军的那只首领身先士卒,在砍杀数百名夏国士兵后未等到救援,力竭而死。在边疆,最危险的一场战役悄悄来临,整整二十万夏国的军队已经抵达边境榕城。“你先走,带着孩子一起,”坐在轮椅上的人珍惜摸了摸毁容的人的肚子,“等这边安定了,我就去找你,你不要担心我。”毁容的姑娘叹气,“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抱nf着她,“这孩子能来,我很高兴。”季韶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声音中有一些颤抖,“腻歪完了没?赶紧走,时间不多了!”男人放手,复又笑了一下,“你们一路小心。”三日后,榕城整座城池彻底焚毁,起义军的那位男人带着一座空城与数名敢死队队员、与夏国十五万人同归于尽。在生死之间,他们永远不缺乏牺牲一座城的勇气。毁容的姑娘被男人和季韶哄骗着离开,可日子久了,她终于发现了迹象,榕城再也没有音信传出来,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再也没有问题男人有没有写信过来,每日依旧好好吃饭,白天抽空在外面转一圈,偶尔沉默看着榕城的方向。生产的时候,毁容的姑娘终于哭了,她握着季韶的手,“他骗我,他骗了我,他说会回来见我的!”季韶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红着眼眶,反手握住她的手,叫她再撑一撑,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五个时辰后,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毁容的姑娘也闭上了眼,去找那位毁容的男人,或许她还会嗔怒、怪他骗人,也或许他们会放下过去的事情,做一对恩爱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