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楼再次登记,只写了谢秋白的名字。阿婆的病房在四楼,眼看着电梯数字一点一点往上升,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程旬垂下眼睛,愣愣的看着怀里的花束,似乎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阿婆知道了他和陆行殊的事情后,一次又一次的找过来让他离开……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当初的种种连他自己都放下了。无论如何,如果没有阿婆,他也无法平安幸福的长大,他是亏欠她的。“沈阿婆真的很可怜。”谢秋白忽然开口,“人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中风了,后边还偏瘫了,必须要有人照顾着才行。”他记忆中的沈阿婆一直是爽朗麻利的老太太形象,总是笑眯眯的,身体也很硬朗才是,可没想到病来如山倒。程旬难受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十分不安,难道阿婆中风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陆行殊的事么?可是时间不对……自己还没离开的时候,阿婆明明还好好的,难道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么。他来不及深想,二人已经来到了阿婆病房前。这边是区,一人一间病房,屋内陈设一应俱全,房间朝向也很不错,阳光充足温暖。照顾阿婆的护工刚刚出病房,不太凑巧的是阿婆正在午睡。程旬小心翼翼的把跳舞兰花束放在床头柜的位置,至于果篮,谢秋白也帮他放好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想吵醒阿婆。程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看着阿婆熟睡的侧脸,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阿婆比记忆中的苍老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不少。程旬觉得很心疼。如果不是江望把自己和陆行殊的照片寄给阿婆,后面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阿婆至少不会那么生气……说不定也不会中风的。程旬的表情在心疼和自责之间切换着。就这么静静坐着,时间就不紧不慢的流逝着。谢秋白也没有催他,反而是安静的等在他身边,想来他也是明白程旬的心情的。不知过了多久,谢秋白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在静谧的氛围里格格不入。他立刻起身出门去接电话。没想到来电显示居然是梁子言,这家伙没事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谢秋白接起电话:“喂?”梁子言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焦急:“你带程旬去沈阿婆那里了?”谢秋白愣了愣,问:“你怎么知道的。”梁子言:“废话。你一登记人家医院就联系陆行殊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带他去阿婆那边做什么。”谢秋白皱了下眉:“程旬只是想见见沈阿婆而已。而且阿婆现在在午睡,我们也没有吵醒她。”梁子言扶额:“算了,反正我和陆行殊也快到了,你还不如带他早点走,不然遇上了才麻烦。”“什么?”谢秋白没回过神,“靠……他干嘛这样,阿婆中风也不全是因为程旬好不好,他自己就没错吗?”梁子言:“……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挂断电话后,谢秋白还是觉得无奈,即便他在感情这方面很是迟钝,但也能看出程旬和陆行殊之间的关系明显地步入死局。谢秋白心烦意乱的捏了下手机:“搞毛啊,靠。”他走进病房,小声地在程旬耳边说了这件事。得知陆行殊马上就要到的消息,程旬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很快又平静下来,反而有些坚持的说:“可我想等阿婆睡醒……”“?”谢秋白有些烦躁,“可是在阿婆面前吵架也不好吧。”程旬犹豫的看着他:“我和他也不一定会吵架的。”最多是被撵出去吧。谢秋白:“算了……你俩总得把话说清楚。”程旬自己都不介意了,他们这些旁观的局外人也没必要说什么。阿婆仍然睡得很安稳,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仿佛连唇角都带上了笑意。不久后,陆行殊和梁子言也到了。他们发出的动静也不大,似乎也在顾及着阿婆。陆行殊什么都没说,进屋后就攥着程旬的手腕将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很用力。作者有话说:疯狂码字中阿婆68程旬不意外他的到来,可是陆行殊攥的太过用力,整个人被拽离座位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怔。谢秋白也被惊住了,他也没想到陆行殊什么话都不说居然直接上手啊。原以为这两人最多吵一架,可看这架势岂不是要打架了?“喂,陆行殊,你没必要这样吧。”谢秋白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看侧过脸去看了一眼阿婆的情况,还好她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