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故渊被他带着笑一声,男生捏着笔,笔头抵在挨着唇的凹陷处。许故渊问池余:“别的作业都写好了?”和家长一样的压迫感很足,池余答:“当然。”他表情太过矜傲,纯黑的眼眸盯着许故渊,像是等待夸奖。许故渊抬手,手腕搭在池余肩上,手指池余后脑蓬松而又柔软的发梢,一下一下勾着。他桌角的奶糖,那是薛思音为了鼓舞大家练歌士气发的,班里每人两颗。许故渊也往池余手心里塞两颗,用作鼓励池余乖乖写作业。但许故渊心眼多,手段也多,不仅发糖,他还故意贴近alpha耳边,说:“小宝好棒啊,奖励一下。”池余不可置信又害臊地看着许故渊,桌下的脚忍无可忍地轻踢向许故渊。“不准喊。”他没什么气势地宣布。许故渊为难道:“不喜欢吗?”池余刻意忽略他在听到这个黏腻而又隐秘的称呼时,不太正常的心跳,斩钉截铁:“不喜欢。”许故渊稍显遗憾地叹口气。不过在许故渊软硬皆施下,池余倒是连着认真学习了好几天,至少在交作业这块,没再缺过席。时间极快,很快到十二月三十一当天。这一整天只有上午上课,下午全体去礼堂观看表演。一早寝室楼里叫起床的铃还没响,楼道里就吵得不行,个个都很兴奋。对于十几岁的高中生来说,半天不上课就是天大的喜事。“我看天气预报,今年寒流来得早,今天要下雪呢。”“怪不得今早这么冷,我靠我再回寝室加条秋裤,你先走吧。”门板外传来男生走过的交谈声,许故渊拦住要出门的池余。“我看看穿了多少?”池余认命地靠在门板上,让许故渊检查,面上疑惑:“你上辈子是不是老妈子啊?”许故渊看他一眼,看得池余心虚摸鼻子。温度骤降,池余还按之前一样穿着卫衣外面再套一件校服,许故渊说:“里边再套一件。”池余不乐意:“那我得肿得跟两百斤似的。”十几岁的男孩子最要脸面,许故渊半哄他:“不肿,帅得能去走秀,池男模。”但池余不松口,在这一点上格外坚持,说什么也不肯妥协,他硬声道:“不穿,撒手。”许故渊盯着他看,默不作声地和他对峙。十分钟后,池余是红着耳垂从寝室门出来的,走的时候不忘很凶地拍了下门,又扯了下卫衣里面被加上的那件衣服。池余小声骂:“许狗。”现在不仅他人很肿,下唇也有点儿。池余是真挺生气的,平时管管作业和学习就算了,怎么穿什么也管?他决定不理许故渊,让这人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地位,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但一早上过去,许故渊也没主动找他说话的意思,搞得他脾气都发不出来。池小心眼更生气了,下课铃一打,池余就晃悠着出教室门。因着寒流的缘故,课间操被暂停,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天气预报说过会就下雪,人人都放下手中的笔,涌到阳台上。整栋教学楼从外看人挨着人,格外热闹。许故渊推开天台门,抬起眼就看到男生后背靠在小屋檐下的平台边,面色不虞地划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池余眼睛依旧盯着手机,但分明注意力全放在了靠近那人身上。许故渊走过来,微凉的手指捏捏他的耳尖,笑道:“耳朵都快竖起来了。”池余扭头,避开他动作,还生着早上的气,问话也冷嗖嗖的:“你不学习了?”许故渊又碰碰池余的手,确定是热的后才放心道:“不学了,再不来我怕有些人气成包子,到时候真肿了。”池余轻啧一声,用脚尖踢许故渊的。“赶紧滚。”池余懒散地靠在台子上,视线比站直的许故渊矮上一些,黑眸发亮,他拿过手边的东西,示威一样在许故渊眼前举了举。不是逼他穿衣服嘛,他就跑来吃冰的。许故渊看着他手里的碎碎冰,有点无语:“几岁了,吃这个?”小超市别的冰棍都卖完了,只有这个是剩下来,在冰箱里冻了好一会,池余没得选。池余不理他,将粉红色碎碎冰掰开一半后,想起许故渊碰他时候指尖的温度,把相对不冰的那一半给了他。两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站在天台,相对着,默默把一根草莓味的碎碎冰分完。他们站得近,池余视线恰好平在许故渊唇的位置,呼吸间都是草莓的香甜。池余看着对方吮吸的动作,只觉得越看越好看。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搭到了对方肩上,或者是腰间,池余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故渊浅棕的眸子半垂,距离近得池余能看清他长而翘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