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作多情,失败的作品而已,”司琦费进心神解释那杯咖啡的图案与谢沉彻底的无关,“我可不想让夏夏看见,当母亲的,没有不希望在女儿面前是完美无暇的。”
“你已经够好了,司琦。”谈话间,谢沉的一只手已经去够后面的杏子灰的百叶窗了。
“还是先吃了早饭吧,”司琦体恤他,却又把话说得流于讥诮,“别一会胃里不舒服,又怪我折腾你了。”
“我怎么舍得怪你?”
她叫他扪心自问:“那你对天发誓对于我离婚,离开你的这件事毫无怨言,从来没有怪过我?”
“不怪你,怪我自己。”
“谢沉,”她柔软的指腹碰触到他的下巴,摩挲过后发出的声音竟然是,“确实该怪你自己的。”
原以为这辈子都等不来司琦的心软,可谢沉在有生之年听见了自己一直以来妄想听见的,尽管版本不同,但至少看见了转机。
“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司琦深吸一口气:“但不能被别人知道。”
谢沉明知故问:“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能透露更多吗?”
“尤其是夏夏,我们必须共同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谢沉严格依照自己固有的逻辑:“为什么,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夏夏更希望她的父母重新走到一起。”
“真是因为如此,我们不能给足她美好的希望,”司琦明确地坦白自己的后顾之忧,“万一……我们并没有一个好的结果,经历我们的分分合合的夏夏,只会更失落而已。”
“我们还没有重新走到一起,你便已经在想分开的事情了?”
谢沉拉动百叶窗抽绳的手突然在空中一滞,没曾想过这就是司琦不愿意公开承认的原因。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司琦表现得就好像方才的话从来没有说过,“我们随时也可以暂停。”
“司琦,你把我当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回应我,而是叫我当你的’地下情人‘?”
哪怕谢沉竭力克制,他依旧得面对他的恼怒,以及被随意对待后的不甘:“是因为在巴黎待久了,所以你的思想也就变成这幅样子?”
谢沉话里话外都像是她“堕落”的意思。
司琦转身便走:“那看来你是不愿意了。”
谢沉却一路护送到了感应门边:“你哪句话听出我不愿意了?”
“谢沉,一面说我学习了巴黎女人的做派,一面怎么又连这样的关系都不舍得斩断?”
司琦能够感受到眼前男人的分裂、别扭,以及不愿意面对自己仅提供的选项。
谢沉最终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得不承认从他陪同夏夏现身巴黎的那一刻起,这段关系中妥协的人只有可能是他:“司琦,那如果我表现确实不错,有转正的可能么?”
“现在还没到探讨上升通道的阶段。”
她给了预付款一般的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这个吻与在酒店的安抚性质的吻类似,微末的好处令谢沉一度十分上头。
“你先办公吧,在一个陌生的办公室,我觉得不大妙,之后我再想订酒店的事情。”
男人表现出极为节制的一面:“好。”
只要她愿意来找他,不止是用一个吻打发他,谢沉悉听尊便。
而对于这个久无人烟的办公室,若干无用的牛皮纸箱,和密密麻麻的文件挤占了绝大部分的空间,他一早便想过怎样收拾的方式,预想过她之后的到来。
当然也完全理解她今日在这的兴致消减。
……
“你公司的t?其他人来了。”司琦庆幸于自己和谢沉没有做半点可能会使人尴尬的事。
这应该就是谢沉昨夜挂断电话里那一群来巴黎交流学习的职工。
她和几张熟悉的面孔一一打了个照面。
也有人纳闷于她的存在,比如说,这位零售部负责管理的吴斌:“谢太太,不,司琦小姐,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能出现啦,”司琦颔首微笑,“幸会,吴总。”
“我人在巴黎,又怎么可能不和谢总走动,更何况,你们公司的股票中,我的占比可不小,偶尔关心一下公司业务情况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