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胰腺炎。”
“你那个阿姨呢?陪着呢吧?”不知是谁在电话那边说话,路知宜的母亲又匆促道,“行,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你转点钱,你买点营养品给他吃吃吧,挂了哈妈妈还有事。”
“……”
电话挂断,只剩没有温度的嘟音。母亲甚至都没有问一句,父亲病得如何,有没有危险。
路知宜慢慢放下手机,许久后才无语地笑了笑,
“他们真的爱过吗,为什么可以变得这么冷漠。”
安静几秒,路知宜抬眸看向程溯,“我们以后会这样吗。”
程溯理解路知宜这一刻的迷茫。
作为父母曾经相爱的结晶,如今却一遍遍地见证他们爱情落幕后的凉薄。
程溯没有正面回答路知宜。
对于未知的遥远的未来,任何语言的保证是苍白的,唯有时间能证明人心,证明一切。
“这个问题的背景前提,”程溯将路知宜拥到怀里,顿了顿,故作认真:“是你得先嫁给我。”
“……”
心情糟透的路知宜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弯着唇,靠在程溯肩头闭上眼睛,“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月光如水,枝桠轻轻晃动,风轻柔地掠过两人身影,直到察觉怀里的姑娘开始了规律的呼吸,程溯才微微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很轻地吸了口气说:
“可我没开玩笑。”
路知宜是第一个让程溯觉得生命有了意义的人,他想过太多与她有关的未来,春天去看盛开的花,夏天去看蔚蓝的海,秋天去看温柔的日落,冬天去看浪漫的雪。
他的四季写满了与她有关的期待。
程溯不知该怎么告诉路知宜,未来漫漫长路,无论有多少风景,无论会遇到什么人——
她站的地方,就是尽头。
程溯摸着路知宜的头发,自语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娶你,你会嫁吗。”
万物俱静的午夜,只有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路过汽车的鸣笛。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程溯刚刚问的话也好像瞬间被夜色吞噬,毫无痕迹。
程溯莫名低头笑了笑,他拿出外套轻轻盖在路知宜身上,不知是不是吵醒了她,路知宜往他怀里又钻深了些,脸紧贴着他的胸口。
过去几秒,女孩轻轻的声音自胸口传来,打破夜的静谧。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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