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航一瞬间恍然,难怪他妈不同意他们走太近呢,原来一早就在看衰了啊。
这理由显然是要比之前质疑他更合理的,如果是这样,贺宇航觉得自己多少能理解,毕竟大人的想法,总归比他们要现实。
胡乱塞了点东西下肚,打算先睡一觉的,奈何腿上的伤实在磨人,贺宇航只得强忍着困意,打车去最近的医院,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挂号等排队。
眼睛医生拿生理盐水冲洗了一遍,并配了消炎的滴眼药,后背没伤到骨头,后面几天好好恢复就行,最麻烦的还是腿上那道。
应蔚闻处理得算干净了,但当时那种环境,加上他后来一直无知无觉的,血泡鞋子里了都没发现,还在到处乱跑呢,时间一长,不出意外地有些发炎。
医生重新给做了清创,还叫打了破伤风针,疼得贺宇航龇牙咧嘴的,他给季廷发消息,让他别不当回事,手上的伤早点来医院,别偷摸着处理当自己多酷呢。
从医院出来贺宇航差点虚脱了,杨启帆给他打电话,说昨天晚自习下晚了,回来没开手机,这会才看到他消息。
“你是不是还没起啊?”贺宇航问。
“是啊,难得休息一天。”杨启帆说:“你在哪呢?要不要来我家,我妈今天做炸鸡吃。”
“不了,改天吧。”
“你怎么了?声音听着这么没劲。”杨启帆注意到他的异样,“昨天那么晚找我什么事?”
贺宇航很想路边随便找个什么地儿坐下好好跟他说说昨天打架的事,他一向憋不住话,但一是他已经跟应蔚闻说过一遍了,再来一遍说不动了,二是他怕说了会让杨启帆误以为他对季廷有意见。
这事发生了纯属意外,而且打架嘛,哪有不受伤的,不能因为结果不好就找个裁判来吧。
“困的,一晚上没睡,出来吃个饭,一会回去了。”贺宇航说着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呵欠。
“行吧,那你先睡,晚点联系。”
“嗯。”
挂了电话贺宇航想起来,忘了把应蔚闻的裤子带出来洗了……算了,晚点吧,他困得实在不行了,出租车十分钟的路都能睡一觉。
回到家窗帘一拉,贺宇航躺倒在床上,忍着肌肉放松后浑身的酸痛,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门外传来贺珣和郝卉月说话的声音,他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了。
他摸过手机,应蔚闻给他留言,问他回家了吗,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多,他刚躺下那会。
贺宇航生怕被误会是卷钥匙跑路了,忙坐起来回道:【不好意思才看到,你事情办完了?】
【嗯。】
【衣服我明天拿去洗,洗完还你,钥匙我晚一点给你送过来。】
【不急,放你那吧。】
【这两天我都不在。】
明明不够字数,一句话能说完的偏要分两条发,贺宇航不知道回什么了,想半天回了个【哦。】
应蔚闻应该还在读书吧,贺宇航猜,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书卷气,待人彬彬有礼的。
但要说完全的书卷气好像也不合适,有点以偏概全了,总之气质上是要比他这种刚解放的愣头青稳重,也更特别。
有机会可以多去他店里吃吃面,不说感谢他的帮忙,当交个朋友也好。
他放下手机,腿上的痛感减轻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太用力,贺宇航在房间里绕着床走了两圈,发现要伪装得若无其事有点困难。
看来又得找理由。
郝卉月说饭好了,让他洗把脸赶紧过来,贺宇航提着腿往卫生间走,没走两步就被看出了端倪,郝卉月不由分说要来拽他裤子,吓得他连跑带跳地滚进了卫生间。
外面贺珣又在劝,“男孩子嘛,磕了碰了的正常,宇航他有分寸,你就少操点心,别事事都盯着。”
“你以为我想盯着,我巴不得他少叫我操点心。”郝卉月极度不满,“整天吃喝玩乐像个纨绔弟子,你看看他现在,哪还有半点学生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