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玉泽欢喜的发出声音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于是善体温柔的扶住他的肩膀,让玉泽枕在自己膝头,如父亲关怀子女,似神明垂怜凡人。“你来给我解脱了?”“我来给你解脱。”善体应允道。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写过很多篇仙侠,但是我觉得道这个东西真的是很有趣,包括人们认为的天道,甚至于长生,许多不朽的人、仙、神。每次都能探讨出新的东西,这篇文最终boss【并不是】终于出现了杀戮有时候并非是一种恶行。祈求死亡的瑞兽与寻常凡人也并无差别,善体缓缓抚摸过他柔软的脖颈,而玉泽只是温顺的躺在他膝头,低声道:“琅华儿也许走错了路,可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天尊的良善面如是说道,他的愤怒与仇恨,憎恶和怒火都被分离的恶面一起带走,那些残存的愧疚与悲哀在心头翻涌,天尊总是鲜少疑虑自己所做下的所有决定,可那些坚决跟果断都随着恶体一起被带走,于他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颓然。玉泽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脸上带着安然的神态,慷慨包容友人,并且从容赴死。扭断颈骨的声音格外沉闷。善体慢慢阖上双眼,手下的生机断绝,玉泽软趴趴的落下去,无人能够彻底杀死玉泽,然而他甘愿寻死,却又有所不同。长生是所有人的枷锁,即便成为善体,也并不例外,这执念不死不休的跟随着他,手指便落在了腹部。玉泽的腹部空空如也。手指像是被火燎到般的剧痛,善体脸色大变,失去神智掌控的玉泽一旦断气,连同体内源源不断的怨气都一同终结,蛊虫瞬间死亡,将这具肉躯击溃腐蚀,绝望的不死人发出哀鸣,天空为之变色,维持多年的幻境顷刻间消散。善体凝视着地上的脓液,皱着眉头仔细观察起了里面是否有残留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此,善体微微皱眉,很快就离去了。善体前脚刚走,得知不死之地动荡的尚时镜后脚就赶了过来,只不过他由于修为、路途等各种原因,堪称姗姗来迟。不死之地的不死人失了庇护,自然难逃死劫,尚时镜便伴着屠戮的声响轻轻松松跃入无尽深渊。域外天魔怪诞无比,可的确给尚时镜带来了新消息。事实正如尚时镜所猜测的那般,作为天地之间一凶一吉,仅存的两头神兽,玉泽体内还藏着另一把钥匙。可惜,好似被人捷足先登了。尚时镜的指尖触摸到毒液之中,很快血肉就融化开来,露出累累白骨,他高深莫测的打量着自己的骨头,看着血肉重又一点点的恢复上来。看来,还是那位易城主更适合些。…………任是谁莫名其妙被禁锢于深海之中都会觉得困惑。四海烟涛之中的城民倒还好些,他们已经过于习惯服从他们的城主,易剑寒只不过一言两语,便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即便有些恐惧,也不过是想早些见到阳光。可关素衣等人却并不相同,几乎就要动起手来,恰巧虞忘归出关,有人认出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当即变了脸色。李杏儿在玄天门之中排行最小,平日最受宠爱,又与关素衣师出同门,平日颇是骄横,她对易剑寒早有不满,之前已见到祝诚与宋舞鹤的踪影,不过只是背影,因此并不敢轻易说出口来,这会儿见到虞忘归,立刻将那点儿怀疑坐实,怒喝道:“师姐,你瞧这小畜生就在这里,那日我见到的宋舞鹤与祝诚那两个贼人必然是真的!”易剑寒万万没想到玄天门的人会在此刻发难,于情,关素衣确实想为易剑寒担保,可是于理,她也的确对此事颇为怀疑,先是天地突遭异变,再来是师门断讯,他们犹如困在四海烟涛之中,可是眼下人心惶惶,师妹选择这个时机突然发难,固然可以借此要挟住易剑寒,却也难免不合时宜。本来众人站得就不太远,城中人多多少少也识得虞忘归这个晚生后辈,毕竟城中会来的新面孔实在是太少了,只不过这几位也是贵客,便有人在人群之中说了一句:“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嘴巴倒脏的很,小畜生小畜生的挂在嘴边,当心找了婆家,自己倒生个畜生。宋先生跟小诚怎么了,就叫贼人。”那语调阴阳怪气的,惹人发笑。“刚刚是谁说话!给我站出来!”李杏儿在玄天门之中犹如众星捧月,唯一服气的只有自家师姐,她生来就是含着金勺子,哪应付过这些粗话俗语,不由得气得柳眉倒竖,恶狠狠道,“偷偷在人家背后说坏话,是不是男人!你们这些蠢货,烂人,笨蛋!根本就不知道祝诚跟宋舞鹤这两个混账是……”